木门月的诗
赐福之夜
年代已远
社火是否还在上演
装扮天官的人
现在去了哪里
记忆中还留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那夜的背鼓人是我
你是舞花灯的旦
就在我不厌其烦按住耳朵的一瞬
突见你投来关切一瞥
那夜，回味着一瞥我幸福入睡
唢 呐
唢呐在燃着的老树根后响起来了
蓝烟模糊了唢呐手的脸
树根上沸腾的罐罐茶
仿佛也大戚大悲
孝子们的嚎啕有了节奏
无泪干嚎的
也被唢呐声掩盖
唢呐。这明亮的黄铜
唤醒了褪色的纸火
逝去的人
仿佛就会在来世骑一匹白马出游
仿佛一切假设都变成了真实
这合奏 和着诵经的声音
完成了从此岸到彼岸的摆渡
野 火
野火燃起来了
破棉袄袖子里伸出了紫红小手
野火让孩子们暂停了角斗
草籽的香味又让他们抱成一团
收割过的野地里一无所有
羊们啃食着残存积雪和干草叶
只有在野火边才可以大声啸叫和跳跃
忘记性别和禁忌
只要心中的野火未灭
再阴霾的日子
也会赶着羊只上路
皮 影
皮影来到民间很久了
在入冬时节
借助煤油灯盏
那影子 在一方白纸上活了
生旦净丑
全由一人摆布
包龙图冥府会阎罗
李慧娘借尸还阳
鬼魂的冤屈腾起烟雾
屁股下的麦草也屏气敛声
偌大的打麦场上星星挤眼
一切都在故事中神游
只有幕后煤油灯盏独醒
连接了阳世和阴间
发于《飞天》2014年6月号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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