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乡村趣事 作者/​吴翠兰

公众号第77期

乡村趣事

吴翠兰

1969年1月12日，我们24名开滦二中68届学生，豪情满怀地来到滦南县青坨营公社后姜六庄插队落户。受到了村干部和乡亲们的热烈欢迎，在老乡的炕桌上吃上了第一顿热乎乎、黏糊糊的稗子粥。香透了，美极了!

我们高一乙班的肖慧华、杨秀珍3名女生和高一丙班的闫久新、李由琨分到了后姜六庄第一生产小队，一同起火做饭。原来在家有父母，在开二中住校也是响铃进食堂吃饭，而现在呢?困难来了!我们5个人的做饭水平差不多，都不会。但也不能让乡亲们看笑话呀!每次下地干完活回到家，我们便投入到紧张的锅台“大会战”烧火拉风箱，烧水煮玉米渣子粥，贴饼子忙作一团。火候和时间掌握不好，十有七八是糊的多，因为肚子饿，谁也不埋怨谁，而且总是争先吃最糊的，能吃的全吃掉，绝不轻易浪费。

也有时，出工的钟声敲响了，我们还没揭锅吃饭，这时，两位男生不约而同地仰面躺在里屋炕上，不知思索什么...

村里的小伙伴们吃完了饭来我们这看热闹，有时，还帮我们一把，跑去饲养站和队长说明情况，队长会答应等我们一会。“走吧，吃饭吧，总得坚持呀!”我们首先闯过的是生活关。

每天晚上都有活动，队里敲当当了，我们急忙咽下最后一口饭，疾步赶到饲养站集合。有时，搞民兵训练，有时，搞屋顶宣传，生活的节奏高度紧张，但我们在艰苦环境中严格要求自己。

记得一天晚上，民兵集合，我读宣传材料。面前对着一盏带罩的小煤油灯，蚊子及各种小虫越聚越多，在我面前团团飞转，一张嘴吸气便有小虫乘虚飞进，每当此时，我便不露声色地悄悄吐出不声张，怕贫下中农说城里来的人娇气。

一次， 我们去庄西边打高粱叶子，三伏天干这括要穿长袖衣服，免得叶子划伤。我们信心十足地和乡亲们说说笑笑来到地头，开始，队长说每人一条垄。我们挨个在地边垄头站好，学着老农民的样子，一棵一捋，由上而下，一蹲一起，动作虽然简单，但干起来却不容易，钻进密密的高梁地里，汗珠成串往下淌，渴，没有水，忍着晕，站直腰，用力眨眨眼睛。往前看，离地那头还好远!看看左右两边，大家都汗流浃背，埋头苦干着，没人言语。坚持，只有坚持，我鼓励看着自己，一蹲一起，汗水湿透了全身，手上粘膩膩地沾满了厚厚的黑色腻虫。咬咬牙，我坚持下来了!亮光在前面，也听到了人们的说话声，我努力，加劲，眼看快到地头了，这时，队里的哑巴哥在我这条垄头出现了，他时常帮助我。我太感激这位雪中送炭的哑巴哥，真的由衷感谢!不一会，和他接上头，这时，我早已没有汗再淌了，我感激地向他点点头致谢。

捋完了高梁叶，队长又带我们去东边那块花生地里铺摆落花生堆。路上，经过村头大坑，一帮大姑娘、小媳妇故意放慢脚步，等岁数大的叔伯们，大妈们走过去了，只听一声:“姐姐们看着!”机灵的张玲姊第一个飞跃式跳进水坑，娃!好漂亮入水式!随后第二个、第三个接连下水，鱼跃式的动作漂亮，漂亮极了!我站在没脚面的水坑边上好一个羡慕!到底是农民的孩子们早有锻炼、勇敢、果断、真棒!不知不觉中，有人从我脚下一拽，我便仰面倒入水中，哎呀糟糕，我不会游泳，心里想着，脚使劲地扑腾、扑腾，嘴一口接一口地喝水，我心里明白，但不由自主地喝水。这时，听到有人说:“嘿， 快看，是吴翠兰也会游泳，她在狗刨呢!又有人说:“刘淑兰不对， 她不会，快,快点!庄上的刘翠兰是大姐，刘淑兰是三姐，我们单个女知青和队里的姐妹这样排行，我年龄最小，三姐急忙拉我起来，站到坑沿上，低头，弯腰，姐妹们拉着我，拍打后背，让我吐水，.....看我没什么事，姐妹又笑了。

晚上，大炕上放一个洗脸盆，盆上放个煤油灯，我盘腿坐炕织毛衣，小伙伴们早来的上炕，来晚的坐炕沿，也有站着的，手里剥着花生，边吃边笑，问问我们的城市生活，说说大串联，讲讲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情....无休止的畅谈，笑声早已赶跑了劳动一天的苦累与疲劳!

一年后，大队推荐我去前姜学校教英语，我兴奋，因为英语是我的最爱。然而，离开村里的姐妹乡亲我又有些不舍，教书的那3年时间里，只要农忙打早战、晚战，我都回庄参战，见到朴实的老乡，我内心喜悦，老乡们见到我回来了，都会凑到我身边有说不完的话，4年的农村生活，和老乡们建立了深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