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就医离我们有多远?
文丨陈嘉琳 · 主播丨涂山
在人类文明历史发展进程中有一个永恒的追求:平等。平等是人和人之间的一种关系,人对人的态度,它是人类终极理想之一。
先秦时期,商鞅变法中就有关于平等的条例:“刑无等级,自卿相将军一至于大夫庶人,有不从王令、犯国禁、乱上制者,罪死不赦。“战国时期,儒家的孟子也说过:“圣人与我同类”,“尧舜与人同耳”。道家的老子同样说道:“与天为徒者,知天子之与己皆天之所子。”
关于这类宣扬平等的言论数不胜数,但这也就只能算是对平等关系的美好向往,要知道在一个君主专制的社会里谈平等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历史也刚好印证了这一点:陈胜、吴广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发动农民起义,唐末农民以“天平”、“平均”、“均等”、“均平”为政治旗帜发动起义,南宋农民起义提出了“等贵贱”的政治口号。压迫和剥削让人们开始反抗,这些以同一个目的发动起义的群众最终也以同一种结果淡出了历史舞台,直到孙中山发动辛亥革命,清朝覆灭,李大钊率先举起了共产主义旗帜,平等才被真正搬到了荧幕面前,人人都敢喊出了追求平等的口号。新中国成立,颁布宪法,在法律中白纸黑字清楚的写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社会主体在社会关系、社会生活中处于同等的地位,具有相同的发展机会,享有同等的权利。这时人们才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有保障的享有平等的权利。这种被写入社会制度的平等是数以万计的先辈们千年经久不息斗争的结果。
在医学领域这种平等关系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在一位医者尽心救治的每一位患者背后体现的是医德和医术。
公元前370年,西方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在他的誓言中写道: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不做诱奸之事。凡我所见所闻,无论有无业务关系,我认为应守秘密者,我愿保守秘密。《希波克拉底誓言》作为医学职业道德的圣典被写进了历史,他是医学生入学时的第一课,从业时的庄重宣誓,是给予他人平等与尊重的先驱,从而衍生了以疾病为中心的医学模式。
在临床上经常会遇到一些患者家属向主治医生传递这样的信息:“我和你们的院长认识,我和你们的哪个领导有亲戚关系,我要给某某(医院某领导)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每每听到这样的说辞我们都会一笑而过,胃癌不会因为和肝癌同属于肿瘤就禁止向它扩散,作为医护工作者,我们会尽职尽责对每一位患者,反而对于社会上的弱势群体有着特殊的关心。医德的基础之上是同情心,在疾病面前没有一个人有特殊权,在医者面前也一样。
“药王”孙思邈同样提出了平等待人的人文观点:“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这种给予-接受-给予的平等关系在践行中为后世医患关系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近几年医患关系紧张,伤害医护人员的新闻层出不穷。究其原因,是患者家属无法理智的对待疾病,把一切错都归咎在医护人员身上。每个人存在这世上优先享有的是生命权,一个人的生死谁也左右不了,医生的存在只是为延续那些可能会存在的生命。不是每个人都能沉着冷静的拿着手术刀避开血管和神经,疾病治愈的方法是从探索与学习中得到的,医学这一领域有太多的未知,促使我们把一生都投入进去学习的不是红包,不是锦旗,不是特殊关系带给我们的人情,而是可能会存在的生命和救死扶伤的初衷,不去侵犯他人的财产生命安全也是我们做人的底线。医学之所以神圣就是因为它的背后有人性的光辉。
现代医学模式以人的健康为中心,把医德写进了教科书,重塑医学伦理和人文精神成为医学发展的重要任务之一,医务人员在工作中把平等作为人文关怀的前提,把尊重作为人文关怀的基础,把真诚与理解视为人文关怀的核心,深刻理解人文关怀的内涵,着力提升自身的人文素养。为了解决群众“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我国已建立了基本的医疗保障体系,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和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在全国实施,从而提高医疗保健的可及性和平等性,由医学引领的平等反过来又促进了医学的发展。
人类和医学同生并存,医学中的平等是人类史上最早的、真正的平等,生命权的平等是谋求一切平等权利的基础,两者构成了人道主义的雏形,对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有先驱性的意义,就如梁启超先生口中的“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是谓大同”。在当前尊重人性、崇尚公正、谋求和谐的时代背景下,我们既是平等关系的接受者也是给予者,这种人性的平等成就了兼爱,让我们的一生变得可歌可泣。
医学的存在对于人类来说是件幸运的事,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看见世间的美好,而享有平等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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