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县地名考
今新安县,最早叫降谷。按《尚书》载:“三亳阪尹。”郑康成注释说:“三亳者,汤旧都之民服文王者,分为三邑。其长居险,故言阪尹。盖东成皋,南轘辕,西降谷也。”成皋,即汜水之虎牢关;轘辕,即偃师之轘辕山;降谷,即新安县之函谷关处(据孙星衍注释汉函谷关说)。由此可见,最早的新安县,乃是一个集中看管商贵族俘虏之所在。
《新安县大事记》说:“新安土城筑于汉高祖元年。”这显然说后了。应该说,在大批商民迁徙之前,降谷的城堡,乃至必备的官署,兵营等,已经在兴建之中了。不然,又如何能称之为邑?所谓邑,《辞源》注释说:大者为都,小者为邑。显然,新安县城远在西周时期,就已经是一座城池了。至于汉杨仆所筑的新函谷关,毫无疑问,也是在原基础上动工修建的。大批商民居降谷,自然为当地带来生机。这是新安历史上的一大盛事。加上原居的周百姓,一个以降谷为中心的政治、经济、文化,开始逐渐形成。应该说,它是原始新安的雏形,也是新安县城的最早萌芽。
汉武帝元鼎中,因战略需要,汉武帝决定将秦关(即秦函谷关,在灵宝境内)移置降谷,这就是汉关(即今新安县境内的汉函谷关)。汉函谷关筑成之后,东垣的这一名称也随之而生。何谓垣?据《辞海》注释:“垣者,旧时城池或官署的代称。”很显然,新安县城在西汉时期,已经颇具规模。至东汉末年,汉灵帝置八关都尉以备黄巾,而汉函谷关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修筑汉关是军事上的需要。至于说是杨仆耻作关外民而修筑,这纯属无稽之谈。
到了公元420年(即永初元年),刘裕灭后秦之后,才正式升东垣为县。至北周,武帝将东略北齐,因军事需要,又于公元574年(即建德三年),改函谷新关为通防洛,东垣县升为中州。本县人韩雄为中州刺史。《新安县大事记》说是洛阳人贺若敦纯属谬误。建德六年,北周灭齐之后,废中州,仍为东垣。据史书载:这时的汉函谷关“南山横洛水,北至河(指黄河)。”气势恢弘,远比秦函谷关要壮观的多。
至隋文帝开皇初(约公元584年),废渑池搭泥镇新安。公元605年(即隋炀帝大业元年),改东垣为新安郡。公元618年(即唐高祖武德六年),又改新安郡为谷州(概从降谷中而来)。到公元621年(即武德四年),废谷州,仍以东垣为新安县。从此,新安县才被正式确定。之后,再也不曾改变。
至于渑池之搭泥镇新安,一说秦置,一说汉置,而新出《辞海》,则又说东魏光和中置。虽今我县一部分地区为之所辖,但决不能以彼即此。因《新安县大事记》将其混淆,以至谬误不少。应该说,汉置新安和隋置新安是两码事。这和出现在安徽、河北、广东、江苏的新安县一样,虽名字相同,但的确是“风马牛不相及”。
为何这般说?因新安县的前身东垣县,从南朝至隋已历经一百多年,它早已形成一个县的政治、经济、文化核心。所以,隋文帝废渑池搭泥镇新安,也不仅仅是政治需要,应该说这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必然消亡。而东垣,也不仅仅是占据了军事上的地理优势,也就是说它的发展规模,已经具备了这一条件。于是,隋炀帝在重新规划郡县时,能将东垣定为一郡之首府,这也是历史的必然趋势。至于说,今日新安是从渑池搭泥镇迁徙而来,这不仅不合情理,也实在有点荒唐可笑。更何况渑池的搭泥镇新安,早在开皇初就废掉了。而东垣改为新安,则是在废掉渑池搭泥镇新安的十年之后,才又被重新命名的。
故笔者以为:迁徙一说根本不能成立。至于《新安大事记》将其混为一谈,这不仅是一种错误,且对我们研究历史,尤其是新安县历史,无疑起到了一种误导作用。所以,渑池的搭泥镇新安,则应有渑池人去研究,因为它属于渑池。而我县之新安,则应该从降谷到东垣,再从东垣到新安之演变过程,这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新安。
尽管《辞海》中也有迁徙一说,但我们研究历史,则应该从尊重历史事实出发。何况渑池的搭泥镇新安,至少现在,它并不属于新安县管辖地域。仅从这一点,我们就不应该把人家的东西,写到我们的历史上来。这是笔者的一点看法。若有不妥,还望同行中之大儒们提出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