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叙亲情】李文||爷爷、奶奶、大榆树

文艺众家第四期有奖征文活动征稿主题:年。时间:2017年1月19日至2017年2月18日。形式:散文、小说、诗歌、书法绘画摄影。欢迎各位老师积极参与。发表在平台的作品,除了打赏的稿费外,还将收到小红包,点击率达到一定数量另有奖励。家中的学童也可投稿,我们有一个文艺小星星栏目。投稿信箱:2084791183@qq.com另外刊发在文艺众家的优秀作品将会在一定时期被选出集结成册(每一年或半年一本)

爷爷、奶奶、大榆树李文

打我记事起,爷爷家门口就有一棵榆树,夏天枝叶茂盛,遮天蔽日。冬天则西风叶落,满目荆棘,树上有一个喜鹊窝,不时有喜鹊飞起落下,叽叽喳喳的。小时候有事没事总爱往爷爷家跑,爷爷大个,身材魁梧,背稍驼,一年四季打着梆腿,背个大背斗,不是背驴粪就是背干草湿草,衣领上别个旱烟锅子,没事了拿下来抽几口。奶奶个不大,老是一身黑衣裤,一尘不染,头发梳的极好,在脑后做个髻,用个黑色抓抓固定,惦着小脚喂猪喂鸡。在萌城上初中那几年,放学是走路去回,我和姑姑姐姐翻两道沟,越两架梁,累的两腿疲软。一上汪记塬梁头就能看见爷爷家门前的大榆树暖暖的晒太阳,又累又渴的我们,一下子有了精神,撒着欢儿跑回去了。高中没上完缀学回家,蒙头睡了几天后,爬起来中午过爷爷家,爷爷正坐在大榆树下的驴拥脖子上抽烟,我靠在树杆上,爷爷看了看我:“呵呵!不念了昂?”我呜咽着“嗯”了一声,爷爷咂了咂嘴,连着说了几声:“唉!娃娃没法念了木,娃娃没法念了木……。”我不说话,眼泪叭嗒叭嗒的。爷爷抽了几口烟,把烟煱搁鞋底子磕了磕说:“不念就不念了,李记塬这么大的几道梁呢,养活不了你?条条大路通北京,行行出状元呢木”。奶奶惦着小脚,拿个笤帚边拍打着身上的灰边说:“猪儿子头上有三两糠,瞎麻雀子还有个秕谷子呢!”爷爷奶奶的这些话给我当时极其失落的心很大安慰。在外漂泊的乃几年回家,坐班车到土桥,走到狼布掌,眼前沟壑纵横的山梁上。奶奶门堿上的大榆树啊!那么显眼!看到它的那一刹间,竟忍不住热泪盈眶。一进爷爷家门,爷爷总会笑呵呵的问:“回来了昂?”奶奶说:“饿不?锅里有饭呢!”去家屋(厨房)揭开锅,总会有一碗或荞剁面或拌汤,要么就是几片死面子馍馍,还热乎乎的,乃时我老想不通她怎么知道我要回来还特意给我留饭,后来才知道爷爷奶奶儿孙多,奶奶怕哪个干活饿了,每顿多煮点盛在碗里往锅里一炖。

小时候我们家人口多,娃娃小,爷爷心疼我们,怕我们饿肚子,把全庄子最好的两块埫地分给我家。(至今我还得益于这两块埫地!)我家在庄子东头,奶奶家在庄子西头,有近一里路,我们有个大发小事,逢年过节都会连家带营去奶奶家,就连猫和狗也不例外。更可笑的一次是,从来不出圈的猪拱开圈门也跑了过来!不知从哪个春天开始老榆树的叶子慢慢稀疏了,靠西边的一根树枝也干枯了,爷爷奶奶也苍老了许多。过年的时候,我们从四面八方到县城看望爷爷奶奶,爷爷更苍老了,耳朵聋的啥也听不见,也不多说话,可记性特好,谁来都能叫上名字。腿脚也不利索了,每天柱个拐扙坐在大门口的木椅上晒太阳,打盹。奶奶己瘫痪在床,头发花白,老妈每天还给把头发梳的溜光,后面挽个髻。来人就拉着手问这问那,时不时拿出一盒好烟,奶奶孙子抽一屋子烟,被老妈回来笑骂一顿。我四个女儿,三个都是在县医院生的,出院回家时都必须抱去给爷爷奶奶看一眼,爷爷呵呵一笑,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边瞅边微笑着捋着全白了的胡子,点着头:“嗯!好,好,有人就好。”笑的满脸褶子象开了花一样。奶奶则笑骂:“妈唉!咋又一个丫头片子,我不看!”嘴上说着,双手却伸了过来,抱在怀里端详着,嘴咧开了笑。爷爷奶奶最终离我们远去,送回老家,安息在他们辛劳了一生的黄土地里。门口那棵老榆树也彻底枯死,被风吹倒横在沟沿边,被风雨摧蚀的只剩下干枯的躯干和几个枝桠。今年暑假,我带着孩子们回老家转转,当孩子们看到老榆树时,都兴高彩烈,争相爬上横倒的老榆树,让我拍照留念。我透过孩子们的欢笑仿佛又看到老榆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而爷爷坐在树下,叨着眼锅,捊着长长的白胡子,奶奶站在身边一手扠腰,一手搭在额头,慈祥的看着嘻笑的孩子们。

本栏责编:白庐【作者简介】李 文李文,宁夏盐池县惠安堡村民。高二毕业务农,烧过锅炉,下过煤窑,搞过装修。如今养羊,艰辛的谋生生活创造了真正的平凡世界。风雨过后见彩虹,感谢生活,感谢梦想。文艺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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