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东北老家(一)雪
讲那过去的故事
我出生在那片肥沃的黑土地上,因家中变故在七、八岁间随母亲回到了母亲的老家——现在我生活的小城。现已到了不惑之年,但忆起儿时在东北老家生活的情景却也还是能让我兴奋不已。在一家三口闲聊之时,我时不时的会提及到我小时候在东北老家的趣事儿,就那么星星点点的记忆,就那么沉甸甸的装在我的内心深处,可能是因为怀念吧所以经常跟女儿重复的絮叨着,久而久之,我小时候的故事就变成女儿嘴里“粮票的故事”,虽然她听的都跟我一样能完整的讲述我小时候的故事了,但每当我提起时,她虽然会调侃我几句,但却也还是会耐心倾听的。
霸气的雪
我最常说到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就是东北老家的雪了。东北的雪和东北人一样是豪爽的,是霸气的。在东北有一种雪花叫“鹅毛”,更有一种天气叫“烟儿炮”。刺骨的寒风裹着羽毛般大小的雪片儿铺天盖地而来,那场面直叫一个壮观。随随便便的零下三四十度的气温,隔夜的大雪封堵门窗的情景很是常见。一觉醒来,门推不开,拼命地推也只不过是一条细小的缝隙,大风来回碾压下的雪早已不是柔软的初态,而是坚硬无比,于是拆开糊得紧实得木窗子,跳出去“清雪”。自家的清理完毕就会去“解救”别人家,这也让我初尝了助人为乐的快乐。
我的“专车”
记忆最深的一件事是发生在放学路上。那年我刚上小学,每天都跟姐姐及伙伴们一起步行去离家十多里地的育才小学上学,那天刚出门就看见天空飘起了大片的雪花,可能是学校里有不成文的规定吧,姐姐跟伙伴们都带上了除雪的劳动工具,有的抗着锹,有的拉着雪铲,有的背着筐,准备着雪停后清扫校园用。小伙伴们聚齐之后,我们顶着漫天的雪花浩浩荡荡的向学校奔去。中午雪停了,天气放晴了,路上的积雪渐渐的融化了一部分,积雪和着融化的雪水便被结结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放学时天擦黑了,姐姐带着我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回家,这时候温度降低了,路上的积雪表面冻出了一层厚厚的透明的冰,姐姐跟伙伴们边走边讨论着这冰路的光滑度,正说得热闹只听后面传来“嗵”“啊”的一声,哈哈哈哈……有人滑倒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摔倒的拽起来,因为天气冷,穿的都比较厚重,摔一下也不觉得疼,反而还觉得挺好玩儿,所以就有伙伴们故意的不故意的摔跟头,我也学着跟他们劈叉撂腿、前趴后仰地“摔”了几跤。因为我年龄小,刚才又玩的欢了,所以路走了一半我就走不动了,闹着要歇一会再走,可是天已经黑透了,离家还有很远的一段路,大家都急着回家谁都不想歇,这时伙伴里有个叫霞的女孩子,(因为有点胖,说话声音也大,所以大家都叫她“大侠”)把锹面放平在地面上,手里拉着锹把,对着我喊“小东西,你蹲锹上,我拉着你。”我乖乖的蹲在锹上,她拉起我就往前快步走去,许是走的速度快的缘故吧,不一会我的脚就跟锹分离开了,“锹”在继续前进,我却蹲在了原地。“大侠”走出不远便听见姐姐的呼喊,回头一看又快跑回来,伙伴们拿锹的多,也不记得是谁出的主意,于是4个人把锹并在一起,姐姐把筐放在锹面上,把我放筐里,两个人在前面拉着,两个人在后面推着,而我在筐里四平八稳的坐着,还高喊着“加油加油”……以后的日子里我就期盼着能天天下雪,因为只要是下雪了,我就能坐着他们给我研制的“专车”上学放学。
寒假的快乐
放寒假的日子更是我们玩雪的好季节。东北的田地里到了冬季就会覆盖着很厚的积雪,而这大片的雪地也成了我们小孩子们玩耍的好去处。小伙伴们三五成群,拿着爬犁,小铲儿跑到雪地里滑雪,挖雪洞,没有爬犁小铲儿的就在雪地里印雪人……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印雪人了, 天气一放晴,我跟小伙伴们穿着厚厚的棉猴儿,直朝雪地奔去,因为我们的体重较轻,大地里表面的雪又因为风的缘故变得结实了,所以我们能自由的在雪面上行走。而足以没过我们头顶的雪地就成了我们印雪人的训练场,我们摆出各种姿势用力的砸向雪地,雪地里就会出现各种姿势的印痕,有侧卧的,四脚朝天平躺的,五体投地趴着的,弓步屈膝展翅飞翔的……我们蹦着,摔着,笑着,雪地里回荡着我们笑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