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树》史铁生

引:

大家好,今天我想读一篇小说,给一位素不相识的朋友,前几天他给我发来私信,说他经常看我的节目,他告诉我他现在的困境,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呼吸都困难,他说他有时候都要依靠呼吸机。
对,动过一场大手术,但是效果可能不太好。觉得自己过不去了,他很沮丧。但是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他的爸妈,爸妈怎么办?只有他一个孩子,我在安慰他的时候就想起了一篇小说,是一个病重的作家写给妈妈的,就推荐给他。
但是我突然想到以他现在状况读书恐怕是很困难,所以我想读出来,读给他听。这篇小说是当代已故作家史铁生写的,叫做《合欢树》。很短,很精炼。大概也就2000字,我自己写文章都很难少于2000字。
史铁生生于1951年,长期身患重病,2010年去世,去世后他还把肝脏移植给另外一位病人。他经历过跌宕起伏的年代,包括建设新生共和国的喜悦,也包括全社会挫折时期的迷茫,上山下乡改革开放,他都经历过。
他10岁的时候还很健康,作文获得了学校一等奖,是妈妈的骄傲。20岁的时候瘫痪了,双腿瘫痪,还有尿毒症,就是励志故事里常有的那种样子,然后他就开始写小说,获得过两次鲁迅文学奖,但是他发表作品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这篇小说也是一篇散文,是写给妈妈的。下面我开始阅读,中间我会加几句点评。
合欢树。史铁生。
十岁那年,我在一次作文比赛中得了第一。母亲那时候还年轻,急着跟我说她自己,说她小时候的作文做得还要好,老师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会是她写的。“老师找到家来问,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帮了忙。我那时可能还不到十岁呢。”我听得扫兴,故意笑:“可能?什么叫可能还不到?”她就解释,我装作根本不再注意她的话,对着墙打乒乓球,把她气得够呛。不过我承认她聪明,承认她是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她正给自己做一条蓝底白花的裙子。
这是第一段。你可以看到它这里面有一些淡然,比如老师找到家里来,老师不相信他,放到今天你会不会觉得很委屈,觉得受了打击?受到伤害。他描述这些很淡然,然后一些生活的细节不经意的就进来了。比如对着墙打乒乓球,我仿佛都听到了乒乓的tita tita的声音。
下面读第二段。
二十岁,我的两条腿残废了。除去给人家画彩蛋,我想我还应该再干点别的事,先后改变了几次主意,最后想学写作。母亲那时已不年轻,为了我的腿,她头上开始有了白发。医院已经明确表示,我的病目前没办法治。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到处找大夫,打听偏方,花很多钱,她倒总能找来些稀奇古怪的药,让我吃,让我喝,或者是洗、敷、熏、灸。“别浪费时间啦!根本没用!”我说,我一心只想着写小说,仿佛那东西能把残废人救出困境,“再试一回,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她说,每一回都虔诚地抱着希望。然而对我的腿,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最后一回,我的胯上被熏成烫伤。医院的大夫说,这实在太悬了,对于瘫痪病人,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我倒没太害怕,心想死了也好,死了倒痛快。母亲惊惶了几个月,昼夜守着我,一换药就说:“怎么会烫了呢?我还直留神呀!”幸亏伤口好起来,不然她非疯了不可。
这是第二段。还是那么淡然。母亲守了他几个月,多难熬。这里就是一句话带过去,我们想想我们自己的生活,有时候你会觉得父母不可理喻,他的行为你不可理解,但是他可能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或者好心,结果还不小心造成伤害。
有时候你是因为不懂得拒绝:我觉得这是不可承受的,有时候甚至还会怨恨。因为有时候会有伤害嘛?其实史铁生这样的过来人他知道,其实不必要有那么多的埋怨,人生、亲情,就是这么跌跌撞撞。如果没有一点耐心,今天的人特别缺少耐心,动辄就有反应,那就很容易轻易翻船。很可惜。
我们接着读第三段。
后来她发现我在写小说。她跟我说:“那就好好写吧。”我听出来,她对治好我的腿也终于绝望。“我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欢文学,”她说,“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我也想过搞写作,”她说。“你小时候的作文不是得过第一?”她提醒我说。我们俩都尽力把我的腿忘掉。她到处去给我借书,顶着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电影,像过去给我找大夫,打听偏方那样,抱了希望。三十岁时,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母亲却已不在人世。过了几年,我的另一篇小说又侥幸获奖,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
又是一个不经意见时光切换,物是人非,一切还是那么淡然。母亲没有看到他的作品发表,他说自己获奖其实就是鲁迅文学奖,他也只说是侥幸获奖,不会再有什么自夸,特别的平淡。
接着读。
获奖之后,登门采访的记者就多,大家都好心好意,认为我不容易。但是我只准备了一套话,说来说去就觉得心烦。我摇着车躲出去,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想: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迷迷糊糊的,我听见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的心得到一点安慰,睁开眼睛,看见风正在树林里吹过。
我摇车离开那儿,在街上瞎逛,不想回家。
母亲去世后,我们搬了家。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儿去。小院儿在一个大院儿的尽里头,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儿,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但都不说,光扯些闲话,怪我不常去。我坐在院子当中,喝东家的茶,吃西家的瓜。有一年,人们将于又提到母亲:“到小院儿去看看吧,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我心里一阵抖,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大伙就不再说,忙扯些别的,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女的刚生了个儿子,孩子不哭不闹,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
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那年,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含羞草”,以为是含羞草,种在花盆里长,竟是一棵合欢树。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母亲叹息了一回,还不舍得扔掉,依然让它长在瓦盆里。第三年,合欢树却又长出叶子,而且茂盛了。母亲高兴了很多天,以为那是个好兆头,常去侍弄它,不敢再大意。又过一年,她把合欢树移出盆,栽在窗前的地上,有时念叨,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再过一年,我们搬了家,悲痛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
在这两段合欢树才刚刚出场。你看得出来母亲对这棵树的态度,哪怕有一丝丝希望都不愿放弃。人非草木,草木有情。其实我们很多的文学作品,包括古代的文学作品里,都有人在树木身上寄托的情怀这样一种描写。
我记得我们可能中学的时候就学过明代的归有光的散文《项脊轩志》,对吧?古文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是写老房子里,他的母亲曾站在哪里,他的祖母曾经说过什么话,他们家的婆婆对他有什么希望?最后还写到妻子过来,然后妻子又病死了。最后有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斯人已逝,她种的树还在,生命还在。接着读。
与其在街上瞎逛,我想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我也想再看看母亲住过的那间房,我老记着那儿还有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不哭不闹,瞪着眼睛看树影儿。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小院里只有那棵树,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东屋倒茶,西屋点烟,送到我跟前,大伙都不知道我获奖的事,也许知道,但不觉得那很重要。还是都问我的腿,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这回想摇车进小院真是不能了,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了,过道窄到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我问起那棵合欢树,大伙说年年都开花,长到房高了,这么说我再看不见它了,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倒也不是不行。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
你看这一段平淡的描写。悲伤就是一个人的事情,他就不愿意麻烦别人背他进去,他就埋在自己的心里。而且你看到不经意间还有一些时代的影子,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了,那时候房子紧张,改革开放之前,一家几口人挤在一间屋里是常见的事情,后来有些松动了,纪律没那么严了,大家就开始给自己做一些比较新款的家具,从厂里拿一些木料回来。然后把自己家的门口的地皮给他占一块,改一个私房等等,所以过道都被占了。
继续读。
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不急着回家。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悲伤也成享受。
感觉此处应该有音乐,响起悲伤的音乐。
最后一段。
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会想起童年的事,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是怎么种的。
与你何干?但是又与我们每个人有关,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事情,你不知道是谁做的,是怎么做的,但是它就在那里,很多人在植树,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他们都在尽自己的一份力,努力地生活下去。
大家知道我对当代文学有很多的批评,但是我并没有笼统地否定文学,我还是会阅读它们,文学有它的功能。
重要的是文学作品能给人们带来什么?
读完这篇文章,我想介绍一下这位给我发私信的网友的情况。他叫小胡,看ID是一位咸党,因为他反对甜豆腐脑。
他今年23岁,和那位墨茶是一样的年纪,他患的是白血病,已经做过了骨髓移植手术。因为以前我的认识,白血病最难过的一关就是要去找骨髓配,很难找,如果你已经找到了,那就是过了一道大关了,然后你还得有钱动手术,我现在才知道骨髓移植之后也不是完全保险的,好像有一半的概率,它还是没有用。
然后小胡告诉我,他肺部的排异反应非常严重,走几步路就喘息,所以就躺着,很难受。所以我不懂医学,这个不多说了。
白血病,很多小说里都有出现过,放在文学里它是一种比较俗套的文艺小说的方式。这个男主或者女主最后得了白血病,两人痛别。可是这样一件事情发生在身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突然和我有了联系,还是感到很难过,感到有点过不去。
就像墨茶去世以后,很多人其实把自己带入了,有人也给我发私信,觉得过不去。小胡跟我说,余老师帮帮我,他也并没有说要我具体去做什么,就是一种无奈中的,发出的一种求助。说实话我也有一点不知道如何是好。刚看到他这个消息,而且坦率地讲,一个陌生人给我发这个消息,如果从法律的角度,我是没法确认真假,
如果我现在说这个事情,让大家相信了一件事情,如果不是真的,我也有些责任。但我能感觉到它是真的。从他说的话就能感觉出来,他说以后的日子自己已经不想了,自己不怕死,但是爸妈只有他一个孩子,爸妈怎么办?他说他经常难过地哭,自己没能让爸妈骄傲,还给了他们这样的,这么大的困难。
一个人当他真的只能躺平了的时候,他是多么地想站起来。
网上很多人表达自暴自弃的情绪,生活没希望,生活没品质,要躺平,很多时候是在夸张,但是对于小胡,我真希望他是在夸张,希望他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所以我跟他说也别太难过了,调整好情绪,这样才能给身体一个自动恢复的机会。爸妈肯定是能照顾你一天,他们就愿意照顾一天。
你在,他们就有一个念想。而且我隐约有点相信他的情况其实还是有希望的,因为排异期它总会有一个阶段,我后来去查了一下资料。
如果没有疾病的时候,你活着可能也就平平常常,有的人努力拼搏,有的人会恐惧牢骚,其实这些都见怪不怪,你活到一定年纪,你对这些都见怪不怪。
可是一个人一旦不能活,让人挺难过的。可是什么叫人生经验呢?我知道我此刻难过,可能会流泪,但是下一刻我又会去想着别的事情去了,我知道这个事情再如何悲伤,它都会过去,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我也知道此刻能给小胡的安慰是有限的。
我想起刘小枫老师,他80年代写过一本很有名的书,就叫《沉重的肉身》。
那一开篇就讲到,我这本书都是在讲这个伦理政治生活。人类需要安慰,安慰是一种叙事,但是有两种叙事。一种是给你讲理论,讲伦理学,讲宏观的,告诉你要振作,你要有科学观,科学人生观,要讲唯物主义,要对生死要有一个科学的态度。但是还有一种叙事,刘小枫把它叫做陪伴伦理叙事,给他讲故事。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给我讲很多道理,我还是难过,我只能和你说一个别人的故事,作为你的陪伴。刘小枫说,它首先是陪伴的伦理,也许我不能解释你的苦楚,不能消除你的不安,无法抱慰你的心碎,但我愿陪伴你,给你讲述一个现代童话,或者我自己的伤心事,你的心就会好受得多了。
回头来看看我们自己,今天经常有人焦虑,有人会来对线。坦率地讲,我其实是不劝人不焦虑的,因为我们人是有病的生物,以前有一个台湾的漫画家叫朱德庸,他有一本漫画集就叫《人人都有病》。比如这个病就是这样,他要是焦虑,你要是劝他不焦虑,他就非跟你赌气:我就要焦虑,你说得都不对。你就跟他说焦虑去好吧,拼命焦虑,打破焦虑记录。
今天我严肃一点,虽然说生活有挑战、有不公平,但是你不断地去抱怨宣泄,其实把自己降格为了一个互联网时代的一个情绪感受器,你就是一个感受器,就像现在各种设备里都有感受器。
传感器,就像电瓶车上报警器一碰就响,你一会儿在感受这个娱乐啦、游戏刺激带给你的这种短暂快乐,一会又通过各种社会惊悚新闻去感受,去接纳那些垃圾情绪消沉沮丧,然后挫折还没有降临的时候,你就在想象中害怕。
前几天我就有一个粉丝来抱怨,后来发现他在上大学。他就自己说他焦虑的不得了,没毕业,天天就在那焦虑以后会怎么样,可是你有这种焦虑的权利,在小胡同学看来可能都是一种幸福了,他就担心自己连这样的焦虑的机会都没有,他生命都要失去了。
我看到小胡对他父母的态度,担心父母自己如果先走,父母连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我也想起了另外一对现实中的父母,就是去年的答案年终秀,这个观视频剧场里在进行年终秀,外面有很多人。要有人去照看,观察有什么情况,观视频的非常勤奋的小管家,嘉嘉同学,她特别是那种细心的帮人张罗的那种人。然后她就在场子里看到有一个学生拄着拐杖,爸爸妈妈这样扶着他,很焦虑。她就上去问怎么回事,原来他是观视频的粉丝,他想找嘉宾签名,但是一时也找不到,因为他行动慢,比如说嘉宾离场的时候,有的人就拦在门口,拦住嘉宾签到名了,可是他行动慢,等他走到这个门口已经找不到人了。
当时正好看门大爷在附近吃饭,别人比较忙,这个嘉嘉就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这个同学他也是我的读者,那就赶紧一起合影。他的爸爸妈妈都是那种都有白头发了一堆,一看就是斯斯文文的上海人,然后我提出来可以加个微信以后交流。他爸爸妈妈就马上问可以吗?就感觉很感激。
我觉得我何德何能让他们感激,这样的父母多不容易?小朋友,想来这个同学应该也是努力的,他是哪个学校的一个大学生。所以身体好好的,不开心吗?对自己的人生你要认命吗?有那么难吗?
有的甚至觉得我身体好以后也会被当韭菜,你愿意去自残吗?另外也有很多人其实是像小胡一样自暴自弃的时候,其实因为有一些比较他觉得没有让爸妈自豪,他也是关爱爸妈的。
但是其实有时候要换一个角度,我们觉得自己好像不成功、不努力,没有给爸妈带来骄傲,但是人包括你的爸爸妈妈都是这么点点滴滴的努力过来的。
比如你小时候画的画,你自己觉得很差,在爸妈看来,我看见你第一次画画,看见你第一次上台去演讲,他都开心得不得了。
就像我上次直播的时候,我的背景,贴的我儿子画的画,就是远古生命。全是鳄鱼。这些东西要拿去比较,要拿去获奖吗?其实他们不需要理由的。我就是这样来的,每一个孩子就是这样来的,开开心心的,生命蓬勃的。
今天讲了很多关于生命的事情,没有讲工业文化,本来今天最后是不是要喊一个口号,本来不想喊,但是我相信病床上的小胡,此刻他还能看视频,他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他也希望看到大胡子继续在这里开开心心地喊口号,对吧?
所以最后我要说。小胡好好养病,然后我们继续大力发展工业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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