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市韩杏改: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韩杏改

母亲离开我10年了,可是每当我想起母亲 ,眼泪会不自觉地淌下。

母亲1915年生人,是个小脚女人,没有文化。父亲早年从事革命工作,家里家外的事都是母亲操劳。母亲手很巧,剪的窗花很好看,剪晨鸡报晓,剪牡丹花开。我问母亲,您又没有学过美术,怎么就剪的这么逼真?母亲说: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了图案。我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绣花的,帽子和鞋子上的花都是立体的,都是母亲缝制的。母亲很勤劳,我们兄弟姐妹五个,没有穿过露脚趾头的鞋。母亲很善良,记得一次大年三十晚上还在煤油灯下为邻居家的孤寡大伯缝制过年的新衣。五月端午包粽子,街坊邻里她都送给人家尝尝,我们吃不上几个。

虽然母亲没有文化,可她深明大义,我们回家探亲,说那天回单位就那天走,母亲从没有挽留过我们。在我退休以后回家,我问母亲:“我上班时回家探亲,说走的时候,您怎么一次也没有挽留过我们呢?”

母亲说:“你们是国家的人,拿着国家的俸禄,当然应该先顾工作。”一个没有读过一天书的老人,却懂得把公事国事放在第一位。母亲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心里充满无比的敬爱。

父亲过世时,心脏病走的突然。我们姐妹在外地工作,没有尽孝,也没见上最后一面,赶回家去失声痛哭。母亲见我们哭的悲痛,她对我们说:“谁也不会长生不死,都有走的这一天,你哭也不会把他哭回来。把你们哭病了,更不值了。”并嘱咐我们说:“等我走了的那一天,你们谁也不许哭。我要得了不治的病,我不吃累着你们,越早走越好。”

母亲96岁的时候还能自理,头脑很清楚。她很健康,不需要别人照顾,晚辈们白天各自忙自己的事,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有一天去卫生间出来滑倒了。那时还没有防滑瓷砖,可能溅上水了,母亲是个小脚老太太,经不住这一滑,摔倒了。她孙子回来后,看她躺在床上,问她怎回事,她说滑倒了。孙子要送她去医院检查,她死活不去。小妹是一家香港医院的院长,把大夫请到家来,为她诊断。医生说没有摔到哪,皮外伤,脸颊擦青了一块。

母亲一定是认为她在世上没用了,只剩给别人添麻烦了,从此,母亲开始绝食,我们怎么劝说,她也不吭声,滴水不进。我们急得哭,哀求她吃点东西,她连眼也不睁一下,不理我们。唯独她两岁的重孙子喊她:“太奶奶”,她会答应。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给她输液维持生命。输到第14天,液体不再循环了,堆积在手腕下一个水袋。

就这样,母亲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享年96岁。

我想起了父亲走后母亲对我们讲的话:“等我不能自理了,不吃累别人,走的越早越好。”母亲践行了自己的诺言,就这样绝食走了。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坦然的去死?我守在母亲的灵前,眼泪不停的流,我咬着嘴唇不哭出声来,因为母亲不喜欢听到我们的哭声。


作者简介
韩杏改:1946年4月出生,河北省石家庄辛集市人,中共党员,多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在职时,创建了河北水利电力学院现代化教育中心,并担任负责人。同时担任沧州市电视台特约记者,河北省妇女摄影学会理事。退休后参加沧州市老年艺术合唱团,担任宣传部长、戏曲朗诵组组长。全民悦读沧州阅读会副主席、组织检察部长。全民悦读沧州促进会顾问。沧州市老年健康协会健康旅游委员会顾问。

编者简介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男,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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