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一定无鱼吗？—“秦汉史与项目管理”之一百一十七

水至清一定无鱼吗？

话说京兆尹赵广汉因得罪丞相魏相，后来被腰斩于市。京兆尹是京官，管理汉首都长安。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市市长。

赵广汉为人尚严，对权贵也不例外，他得罪丞相就是因为得知丞相府中有一个婢女自杀，怀疑是魏相夫人逼迫所致。

赵广汉后，汉宣帝一年间选任了三个京官都不称职，包括昨天所说的黄霸在内。后来选得胶东（今山东省青岛市平度县）相张敞（有名的“张敞画眉”典故就是出自这个人）任京兆尹。

张敞与赵广汉不同，广汉是一律严苛，而张敞是严中有宽，对待不法分子先是警示敲打，后来又放一马。因此张敞得以称职，在京官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四五年。

我们探讨一下，你觉得京兆尹张敞的方法是否合理？

中国古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对待人如果太过严苛的话，则不容易合于群。

从京兆尹这个职位来看，在这里说的群，有两类重要的相关方群。一类是老百姓，这类人群决定京兆尹的口碑；另一类人群则是当朝权贵，他们决定京兆尹的任免和生死。

这在组织中是如此，在官场中更是如此。我们知道中国古代官场大多是权贵当道，人治大于法治，所以权贵大都有桌面下的事情。如果太过严苛的话，一定是为权贵所不容的。

不合于这个相关方群体，则就会发生赵广汉的故事。赵广汉是个爱民如子的官，当他被腰斩于市的时候，长安百姓集体为他求情，求汉宣帝能赦免他，但汉宣帝要权衡权贵利益集团的诉求，只能牺牲赵广汉。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历史上大多好官难做的原因，本质上古代的组织机制决定了上层权贵和下层百姓的利益诉求有冲突。

所以要处理好这种关系，就不能对任何一个相关方群体过于严苛，一定要寓宽于严，才能被相关方所接受。

就像张敞的做法一样，也如同曹操会主动烧掉官渡之战时期与袁绍有秘密联系的诸大臣的书信，道理都是一样的。

请思考：除了曹操，你还能列举出哪些“严中有宽”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