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方多难我重来(1)
按照宜昌旅游景点2020年的排名:三峡大坝、三峡人家和清江画廊位列前三,4A的三游洞要么被挤出前六,要么在前十也难觅踪影。身为宜昌历史最悠久、名气最大,而且还是宜昌最先获得全省重点文保单位,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三游洞在民国十五年(公元1926年)《宜昌名胜》中位列首位,理由是:“此处山势奇丽,到宜者多往游览。洞在县西北二十里,三峡尽处,悬岩高数百丈,中穴巨洞,背临长江,面迎下牢,内塑佛像,外租僧舍,深邃幽怪,登者心悸。洞内岩上,有黄庭坚题游洞年月刻石,山僧拓售,惟字迹嫌模糊耳。三游洞本无甚奇,惟位于峡江之口,深溪之旁,奇峰怪石之间为奇,故游其处者,多疑为神工鬼斧,成此妙境也。”
此言说得即是。所以“前三游”里的唐代的白居易写得好:“仰睇俯察,绝无人迹,但水石相薄,磷磷凿凿,跳珠溅玉,惊动耳目。自未讫戌,爱不能去。俄而峡山昏黑,云破月出,光气含吐,互相明灭,昌荧玲珑,象生其中。虽有敏口,不能名状。”
“后三游”里的宋代苏澈写的是景:“苍岩硉兀起成柱,乱石散列如惊麇。”当过宜昌县令的欧阳修写的是情:“谁知一室烟霞里,乳窦云腴凝石髓。”一代文豪陆游写的是现场直播:“窦穴初漆黑,伛偻扪壁行,方虞触蜇蛇,俯见一点明”。
明代宜昌的雷思霈写的是奇幻:“一浅江流去莽莽,海天云雾楼茫茫。”清代福建的陈建侯写的是神话:“辟开混沌鸿蒙窍,露出人天生死关。”而那个宜昌的清代拔贡罗宏备写重游也是惟妙惟肖:“蕙服芒鞋早办装,重来携酒兴犹狂”。
到了民国二十五年(公元1936年),当时的宜昌“建委会(由‘筑路委’改组)”鉴于“委员长行辕”在宜昌设立,列了个计划,决定“建筑公园(东山公园)、开辟公共运动场(铁路坝)、改造三游洞一带风景区”等市政设施。
宜昌到三游洞“旧有路线系由宜昌北门大街过绵羊洞,长携溪(黄柏河)口,用过渡小舟渡溪,再走前坪、南津关以至三游洞。”新公路线路选择“由飞机场(铁路坝)西北隅起,经镇镜山麓、望州岗、沙河、夜明珠,架桥过长携溪,穿朱家嘴、前坪、南津关,以至三游洞”。这份“新生活运动”计划还列举了公路沿途的一些风景:“有镇境山,夜明珠、前坪、果园、西陵寺(西陵山庙)、玉泉古井(?)、张恒候擂鼓台(张飞擂鼓台),以及三游洞”。
熟悉宜昌交通史的都知道,从铁路坝到夜明珠就是借着原川汉铁路的路基,重点在于117米长携溪大桥的修建,以及南津关到三游洞2公里开山公路的新建。共需耗资3万余元。只是路仅仅修了个毛坯就又匆匆被破坏,因为日本人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