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乃崇：解开梅、程、尚合演《虹霓关》的疑团

程砚秋、尚小云、梅兰芳《虹霓关》戏照

在《中国京剧》今年第二期上，有文谈《梅兰芳与反串戏》，文中说：“三十年代时，四大名旦在堂会戏中合作演出。大轴为《头二本虹霓关》，梅反串小生王伯党，程砚秋演东方氏，尚小云演丫环。是晚摄下了一张珍贵的剧照，一直流传至今。”其所谓梅、程、尚三人合演《头二本虹霓关》事，则未见未闻；所谓留下了当时摄下的照片，亦未见未闻。

梅、程、尚三人合演《头二本虹霓关》，似不可能有过，因为他们三位演这出戏，都是头本演东方氏、二本演丫环；而二本中的东方氏，他们都不演。(四大名旦中只有荀慧生演头二本的东方氏。)

梅、程、尚三位的《二本虹霓关》合影，我看见过三张，都是梅扮王伯党、程扮丫环、尚扮东方氏。其中一张曾在梅兰芳《舞台生活四十年》第一集中发表，是东方氏举刀杀不下去、丫环在打背供的神态。另一张是丫环举刀欲杀的情景。再有一张就是现在这里发表的，丫环举剑欲杀的动作。也许因为有这样的照片流传，才有了梅兰芳反串王伯党演出之说。

程砚秋（许仙）、梅兰芳（白蛇）、尚小云（青蛇）《白蛇传》戏照

程砚秋（桂枝）、尚小云（保童）《奇双会》戏照

梅兰芳（红娘）、尚小云（张生）《西厢记》戏照

梅兰芳（红娘）、程砚秋（莺莺）、尚小云（张生）《西厢记》戏照

但，这几张照片，并不能说明梅兰芳有过反串王伯党的演出。梅、程、尚三位合照的一组照片，我见到过的共有四出戏，除《虹霓关》外，还有《白蛇传·断桥》（程扮许仙、梅扮白蛇、尚扮青蛇），《西厢记·寄柬、佳期》(尚扮张生、程扮莺莺、梅扮红娘)，《奇双会·写状》(尚扮赵宠、程扮李桂枝)（小编注：程砚秋和尚小云所摄《奇双会》未见有“写状”，只有“团圆”，尚小云应该是保童的扮相，见上图）。包括三个人的合影，两个人的合影，单人剧照，共有十多张。还有一张齐如山与他们三位的便装合影，可能也是一块儿照的。

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与齐如山

这些照片都不是在演出时照的，而是在天津的一家照像馆里照的。时间是在1929年2月8日，也就是戊辰年腊月二十九，距己巳年春节两天前。听说是梅先生邀程、尚一同去天津的。

《中国京剧》1994-3

京剧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