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亚亚(123):野性的消失
早春四月,是外出郊游的最好时节。上周我们学校就组织了一次郊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坐上了大巴车,前往大兴野生动物园。
到达动物园后,我们首先要进行的活动,就是乘坐小火车拜访一些动物。伴着轰隆隆的声响,小火车启动了。然而,原本兴高采烈的我却在看到那些动物后,却变得失落起来,甚至有些悲哀。首先,我看到了天鹅,尽管对于天鹅本身并没有太大失落,但对于那些人工的石桥和亭子还是有些不悦的。接下来,所有的动物居住地全是人工的痕迹。人造假山、人造瀑布、人造攀登架……不论是什么动物,只要有一丁点人工痕迹,就无法令人联想到它们本应属于的地方。
说起野生动物园里的动物,我大都没有多少印象,可它们一个共同的特点却让我记忆深刻,那就是野性的丧失。我曾去过草原徒步,在那里偶遇过野马,它们眼中泛着的光透亮透亮的。那是一种不同于家畜的光,带着野性的光辉。这里的狮子、老虎,虽然表面上看着无比硕大,但却没有威猛的气势,眼中毫无光彩,令人感觉连一匹野马都不如!更别提那本应凶狠的黑熊了,一见人就开始卖弄,被同学们用萝卜青菜砸也无动于衷。
坐在小火车中,我印象最深的当属那只白虎了。白虎被认为是神的象征,这只白虎也不负“神兽”之名,它不像其他动物们见人便迎合,而是把脸转过去,颇有不屑的意味。即便被萝卜砸,也始终不看人一眼。面对这位软硬不吃的白虎兄,我也只能说声“佩服”了。
这些动物尽管没有实际的铁笼束缚,可它们是自由的吗?就连那位令人钦佩的白老虎,也只是在石头上趴着。它跑不动了,不想跑了,再也跑不了了。是啊!动物园中的假山草地再美丽,生活再舒适,又怎能比得上在那辽阔天地里的激情奔跑呢?这让我不禁想起《三体》中的地球叛军。一个名叫伊文斯的人,就是因为人类对动物太自私太刻薄,才生出了对人类的恨意。
之后,我们又来到了孔雀园,一些孔雀见到人类纷纷抖开那鲜艳的羽毛,讨人欢喜。可唯独一只白孔雀,宛如一名天上仙子,不论同学们如何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就是一直高傲地踱步,丝毫不理我们。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两个字,于谦,一位壮士的名字。这就是所谓的骨气吗?
望着正在用胡萝卜砸孔雀以泄未看到白孔雀开屏之愤的同学们,我竟对伊文斯起了敬意。没错,他思想极端背叛人类,害人无数,可他注意到了可怜的动物,他试着理解动物的心情。在动物眼中,他一定是一个好人。
地球守军们光顾着对付叛军,却不曾想过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曾想过为什么人类会出这些叛徒?!而与这些人相比,三体叛军在某种意义上是伟大的。
物竞天择的斗争很激烈,人类在进化中获胜了,成为了地球上当之无愧的王者。但一个真正的强者不是在胜利后便对失败者百般折磨,真正的强者不仅拥有胜利的桂冠,还要拥有一颗怜悯众生的心。
家畜家禽之所以被冠之以“家”,是因为它们早在人类的童年时期就被驯化了,成为了人类的附庸。换种说法,它们的存在,是为了满足人类生存的需要。可动物园里的动物呢?它们是被人类用来娱乐的,它们已经与野生无关,自然也就不需要“野性”了。人类将自由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却在高扬自由之旗的同时,剥夺了野生动物的自由。像白虎和白孔雀那种生性倔强的动物,更不该生活在动物园里。这种软禁禁不住它们与生俱来的孤傲,那些灰暗的囚笼更关不住它们不屑于阿谀奉承的骨气!
前几天,我做了一篇阅读理解,说的是作者想去看鹤,可看到的鹤却是被起来的故事。我觉得其中有一句话写得特别好,“实际上,很多时候,当我们走进自然时,自然就逐渐人工化,变得非自然起来;当我们亲近动物时,又总难以避免地带来亲近的副作用,侵犯和束缚动物的本性”。
走出野生动物园,我在心中为动物们鸣不平,“这些本应有自我生存能力的动物,凭什么要在动物园中消耗一生大好时光呢?”(作于2019年4月)
小作者简介:亚亚,爱美食,爱思考,有梦想的快乐女生。
亚亚爸爸的话:如果说野生动物园里的动物们失去了自由,那么作为人类的我们拥有自由吗?是否想过眼中的天地再宽广也不过是如来佛主的手掌而已?安心于熟悉的空间远比不断探寻外在边界要舒服自在得多,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知足、瞎折腾呢?也许,人类和那些生活在动物园中的动物一样,藏在基因深处的“野性”总在呼唤着我们回到久远的故乡,尽管我们不知道那里存在与否,更不知道那里长什么样子,但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涌动,盼望着在眼底最后一抹亮光消逝前可以到达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