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走近巴厘岛
走近巴厘岛
殷爱明||江苏
我们到巴厘岛那天是农历腊月初八，刚好是印尼的某个类似于中国春节的节日之第二或者第三天，机场大厅矗立着高大的龙尾一样的装饰。后来的几天我发现,几乎每家每户门口靠近路边的地方都有或精美或简易的此种装饰，相比之下，机场看到的那款是最上档次最锦绣的。详细了解了一下，原来这是印度教文化里的一种风俗，通俗易懂的解释就是相当于我们过年挂的红灯笼。印度教徒每年要隆重举行三次这样的节日，这大约和中国人有过年情结一样吧。
《南州异物志》称：“民十余万家，男女行仁善，皆侍佛”，虽然印尼的宗教以伊斯兰教为主，但在巴厘岛我随处可见的更多是印度教徒。他们对自己信仰的虔诚不亚于国内的很多基督教人士，每天晨祷拜神是必做的功课，在未来的几天行程中，我也切实的感受到了这种浓厚的佛教氛围。
接待我们的当地导游是祖籍潮汕的第四代印尼华人，两百多年前，他的曾曾祖父下南洋谋生并在此定居。想当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动静那么大，加上满清政府摇摇欲坠，乱世之中，耕桑失时，不闻宽赋，有信仰有胆略的人就闹闹革命，有经商头脑的或者讨生活的人就在洪流时期大规模的迁徙到了东南亚，俗称“下南洋”。
较早时期的荷兰殖民统治政策比较倾向于华人，加上华人的勤奋和智慧，所以在印尼，占经济主导地位的大部分是华人，以至于和殖民统治者之间、本土居民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1740大屠杀已经遥远，但1998年震惊世界的雅加达“五月暴动”是记忆犹新的。比如这次的巴厘岛之行，因为有黑色五月、因为有印尼海啸，我认真地犹豫了两三刻功夫。
在机场出口处，一群印尼女人正蒲团一般坐在地上，用一种叫鸡蛋花的花束编织着项圈，每一个游客走近的时候都被挂上一只，立刻会有一股浓郁的香味冲进鼻腔和脑膜。我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花的名字，有点忍俊不禁。我在家里烧汤的时候，把老母鸡下的蛋放在碗里用筷子使劲搅拌均匀，然后洒在滚沸的水里面形成的东西叫作鸡蛋花。
百度搜索一下才知道，这是一种适合热带生长的植物，其花清香淡雅，喜高温不耐寒。我住那地方离赤道四千公里，这地界离赤道仅几百公里，那么像我这种冰天雪地穿越过来的人也不能算孤陋寡闻了，毕竟咱那疙瘩长不来这金贵景物。从百度百科的介绍来看，我还是更喜欢它的另外两个名字：缅栀子、印度素馨，总之不管是姓缅还是姓印，都还是赤道边上的美景，与咱不搭嘎，再诗意也只有欣赏的份。
携程网帮我们安排的酒店是一处远离城区的乡间别墅，一小时左右的车程。中巴车司机是一个印尼小伙子，一路沉默，车子行驶在狭窄的左道上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尤其是进入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以后，像是北海道的滑雪场，一百度的陡坡和直角弯处飞得我心惊肉跳。在以后几天的来来去去中，在陡坡上冲刺已经成为一种享受，像年轻的心在飞扬。目之所及皆旖旎美妙，近处是幽深静谧的丛林，远处是一览无余的城市和天空。司机小伙子虽然不会汉语，但看得出来，他对我们的交谈和表达似懂非懂，想必是经年累月接待海量中国游客的缘故。在近城郊的路上他的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应该是听懂了我对沿途的风景的惊叹。
其中最想让我驻足的地方之一是我看到的一处墓地——华人墓地（印度教徒都是海葬）。有一点点印尼的建筑风格，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还在，古树、石碑、刻在碑上的文字…我每天都心神专注又无限留恋的看向那个园林，这几年因父亲离世而一直抑郁着的游离状态在异国他乡陌生人的魂魄皈依处莫名的释然了，就像不知不觉中暗生在掌心的朱砂痣，千言万语隐忍其中，硌硌如石，忽然之间朱砂飞散，掌心如玉，心静如禅。
我很想由衷的赞美一下巴厘岛的海，但是真的真的词穷。
夕阳下一直在嬉水捡海草的两个小女孩以及她们无邪的羞涩的笑脸，在海水里兴奋地游来游去衔球的狗以及穿着浮游泳衣陪狗狗玩耍的卷发的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夕阳西下时候海面上的流光溢彩以及犹如佛光普照下的剪影……当你在遇到令你震撼的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类之美的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屏气凝神然后无比享受无比满足的叹息。
第三天的午后，那真是一段奢侈的悠闲时光。
天空和近海都是澄澈透明的蓝，椰子树、棕榈树和其他很多绿色植物覆盖了小岛，岛上是一排排印尼风情的小咖啡亭，偶尔有摩托车在岸边的路上驶过。安琪去潜泳看海底世界，我沿着海岸走向另一处远离人群的地方。远处有几株粗壮高大的极具观赏价值的我叫不上名字的树，葱郁如伞的树冠覆盖了近处的海滩，我择一处树荫坐下，静静的看着海水、沙滩、无垠的海面……此时此刻此地，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用想。
在这样宁静的佛经一样漫长的时光中，就像一个阿尔兹海默症晚期患者一样。
我享受这宁静与孤独，仿佛时光就停在那里，黑色五月、印尼海啸的血腥与恐怖太遥远，和这里完全无关，眼前的呈现的是文明、和谐、永恒。
我凝望海面的时间太久，于是我凝望时光，我看见时光越过洋面走向我，于是，咖啡冷却，阳光洒在脸上，海浪唤醒了我。
......
还有很多颤栗心灵的遇见，无奈笔墨太浅。
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殷爱明，喜欢文字、运动、旅行。
单位：盐城市响水镇卫生院妇产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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