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怀旧 暖流
怀旧 暖流
如今,医院是新颜换旧颜了,我怎么也想不起曾经的样子。只是一进门,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影,我总不由得想起,曾住在一起的病友和那些可亲可敬的家属。
那时,有一对夫妻和我住一块,都四十多岁的样子。女人的胸被自己的孩子踢了一脚,刚开始只是红肿。农村的人,皮实,再加上家里家外有一堆事忙,也没放在心上。等发现严重时,胸都已经烂的往外渗水了。
每天早上,男人先服侍自己的妻子洗涮,而后来到我床前,扶起我,给我倒好洗涮的水,帮我穿好衣服,并帮我梳理齐腰的长发。乡下的男人,能理顺的怕也只有庄稼,对女人的长发,他可是侍弄不来。每一次,都要折腾好久。有一次刚给我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股,他的妻子就喊:“你给她姨没梳好,重梳,把头发扎到侧面,这样好睡觉,你扎后脑勺她不好睡觉。”
男人红着脸,重新拆开给我梳好的头发,一双粗糙的大手左右试了几次,才算过他妻子的关。
两口子很淳朴,我也常跟着男人的妻子喊男人老公,病房里总是充满温暖的笑声。没多久,病房里又住进来一位小媳妇,二十七八的样子,她的丈夫和她差不多大,染着一头黄发。我猜想,小媳妇丈夫的工作应该是做理发的。果不然,记得有一晚,我得知自己的长发留不住了,想提前剪掉。小媳妇的丈夫提出,他给我理。他特意去店里拿了理发的剪刀等,夜里的一点钟,他拿着剪子经心的为我设计短发型,可敬的“老公”在旁,把我剪掉的长发一把一把接过去,细心的齐齐的放在报纸里。病房里没有了以往的笑声,静的压抑,“老公”第一次长时间的没说话,神情很痛苦,我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笑着问:“老公,你怎么不说话?我留短发好看吗?”“老公”没抬头,幽幽地说:“这么好的头发,剪了真可惜,我心里难受。”说着,他掩饰的低下头,擦了擦眼睛。
有天早上,医生喊着换药,我穿着线裤就出去了。那是寒冬腊月,医生看见,责令我去穿衣服,怕感冒。返身回来坐在病床上,看着外裤为难极了,因为刚做完手术,没办法弯腰,穿不上裤子。正在我犯愁时,“老公”的妻子看见了,对她老公说:“去,给他姨把裤子穿上。”他们那里的习俗,称呼同龄的人,都是他姨他叔,让人感到亲切又不失礼貌。男人走到我跟前,拿起裤子,半蹲在地上,红着脸往我脚上套,半天才给我穿上,只是裤子没穿正,是拧巴的。我笑着逗“老公”:“老公,你是不是没给女人穿过裤子?”男人扭头看一眼自己的妻子,结巴着说:“我……说实话,我给我自己的老婆都没穿过裤子,你是第一个我给穿裤子的女人。”病房里其他人哈哈大笑。
晚上,男人给自己的妻子倒好洗脚水后,就主动过来帮我倒洗脚水。看着我洗完脚,又起身把水端出去倒了,回来扶我躺下,他才收拾着休息。
一转眼,几年过了,当初的“老公”没留下电话,当初的那位可爱的妻子,成了我梦里的常客。我好想他们啊,却无迹可寻。
一口气上了十二楼,心劲使完了,好在,能开证明的人在。证明开上了,字也签上了,这一天还算顺当,心里也舒坦了许多。开证明的女子一看便是个好心肠的人,满眼体谅的寻问着,我也打开心扉聊了几句,就这样心与心之间接上轨了。我走时,女人说了一句话:“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电话,我会帮你的。”
唐代有位叫黄檗希运写了首诗:心如大海无边际,广植净莲养身心。自有一双无事手,为作世间慈悲人。这些年来,我时常怀念那些萍水相逢,却尽自己一己之力帮助过我的人们,感恩他们于我的帮助。他们就像一株株净莲,素净,散发着淡雅的馨香;他们朴实厚道,有颗慈悲的心;他们的大爱如春天的阳光,汇聚成暖暖溪流,无时无刻不在温暖着我,丰盈着我的内心,给我新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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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魏欣(微信名:上上智) 甘肃兰州人,善于体会生活,喜欢用文字记录来自生活的真善美,弘扬凡人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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