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清明寄相思

清明寄相思

这两天又飘起了阵阵小雨,淅沥而来,十几分钟又云过天开,天空放晴,也许是应了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可我总觉得这潇潇细雨似乎为那些已逝的亲朋而来,为那些可爱的、温暖的、热忱的旧影而倾洒的绵绵相思。

父亲啊,你在哪里?你那一方,可安好?

我的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听不到他对儿女的呵斥,不见他与母亲的争吵,平时他很少讲话,只见他大步流星往返于工作单位和家里。尽管生活贫穷而单调,他总是这样默默地忙来忙去,家中大事在他亲力亲为、不遗余力的努力之下,都得到了顺利解决。父亲是在用行动为儿女树立了乐观生活的榜样。

先是大姐的工作调动,为了大姐婚后上班离家近些,父亲不知经过了怎样的努力,成功给大姐调动了工作单位;家兄热爱美术,父亲为哥哥报考美术学院一事前后奔波,历尽辛苦,他甚至宁可舍弃自己的口粮也要为他的儿子找到最好的老师。其心之切,其情也真,感天动地。接着是为二姐和哥哥(与美术学院擦肩而过,文化课只差几分,成为永远的憾事)的工作安排,父亲毅然放弃了工作、奉献了二十八年的工作岗位,跳槽到新单位,当原单位以住房相要挟时,他也决不反悔……我常常想,这是一种怎样的决心和决然啊!在父母的心上,儿女永远是他们倾尽一生去牵挂、爱护和帮助的。这就是大山般的父爱吧。

对三姐和我的学习,父亲更是倾注了一腔父爱。记得三姐高考前,父亲特意请来算命先生占卜,他虔诚的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口中默默祷祝,那样子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后四年我参加高考,连续三天,父亲都是亲自接送。想来父亲可能前一夜辗转反侧,未曾安眠,他是惦记着第二天参加高考的小女儿啊。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一路上清风拂面,我感觉父亲的车如此平稳和畅快。走出考场,见到校门处黑压压一群人。隔着铁栅栏,看到父亲深情地注视着我。一路上父亲讲了什么话,已不记得,只记得他叮嘱我不要再考虑这一科了,赶紧准备下一科考试。路上,细心的父亲还买了西瓜,回到家里,母亲包好了饺子,正等我……每每忆起此情此景,不禁泪光盈盈。

父亲是个孝子,风华正茂的他刻苦学习,从一个乡村考到哈尔滨机电学校,离开家乡来到偏远的黑龙江,工作后每年他到给远在辽宁的祖父祖母寄生活费,同时还承担了三叔读医学专科的费用,祖父母过世后,他又把远在老家的妹妹接过来,并给找了工作。三叔深情地说,他始终都要感谢大哥大嫂。我的父亲,他真正是做到了孝悌,不忘桑梓。他就是我们孝顺父母、尊敬长辈、友爱兄弟姊妹的榜样。

还记得那年父亲参加高级工程师考试,他竟然早早的起床,重新拿起俄语课本,戴上老花镜,认真地学起来。在寂静的早晨,在那独属于他自己的时光里,父亲的剪影如此高大,如此光辉……

一九九二年一月八日,父亲吃过中饭,像往常一样来到单位,在办公室里为工厂设计节能产品,他认真地画着,思考着,突然他瘫倒了,老花镜摔在地上,手中的笔扔在一旁……父亲因突发脑溢血而辞世,结束了他五十九年的光辉人生,而那时他的小女儿大学还未曾毕业……

……

……

怀着怅惘,更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去年我辗转来到位于老家的父亲的坟墓,那一片向阳山坡沐浴着夏日的阳光,头顶上是湛蓝的天空,高高的玉米林茁壮生长,林间泥土的芬芳阵阵扑面而来,棵棵玉米都吐出了红穗,风儿轻轻吹。我想,父亲应该是不会孤单的,在那片宽敞的高地,有他的亲爱的堂兄弟陪伴,有他的侄儿常来祭扫,更有远方儿女的惦念;我想,父亲应该是释然的,因为他的子孙们都继承了他正直诚恳、勤劳刻苦、乐观自信、执着认真的良好品质,都能发扬他默默工作、潜心钻研、不求名利的职业态度和精神,而这正是父亲留给我们子孙后代的最宝贵的财富。

今又逢清明节,我怀念我的父亲,我感谢我的父亲,我爱我的父亲,他永远活在他小女儿的心里。愿他老人家安息。

2019年4月5日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耿丽蓉,海南省海口市第一中学语文教师,从教25年,热爱教学,热爱写作,对于多姿多彩的生活,常或为文抒怀,特别愿意与同行分享。教学就是一种成长,和孩子们一起快乐地成长,生活之树常青。“冬歌文苑”是我喜欢的公众号,常常在惬意的阅读中感受到文学的魅力和芬芳,愿意结交志同道合的友人,共同进步,共同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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