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大米好吃秧难栽
大米好吃秧难栽
江浙一兵||江苏
"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工等不来。幸福不会从天降……"听着这首熟悉的红歌，让我想起了儿时帮大人插秧的经历来。生活在农村的人们都知道农民种地的辛劳，一年到头忙下来，苦累不说，往往只能糊住嘴，更别指望挣大钱了。
我的家乡在扬州里下河地区，河网密布，雨水充沛，是典型的苏中水乡。一年种水稻和小麦两季，一年到头只为几亩田忙碌着，农村的孩子都或多或少干过农活，跟着大人们也学会了基本种庄稼的技能。
大米好吃秧难栽。儿时能吃到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都是一种幸福，多半只能吃粥和其他杂粮，吃顿饱饭都难。我的家乡那时种的稻子有早稻、晚稻和杂交稻，杂交稻的生长过程也是挺复杂的。
五月份左右就要开始育秧苗了，育苗用的是精选的特殊种子，那时有个制种的过程，我没经历过也不太清楚，只有母亲和两个姐姐知晓。种子需要放缸里清水浸泡，待长出芽头即可捞起，放筐里沥干。
生产队有一块专门育秧苗的大田，每家有一二畦地，施肥、翻土、放水、整地，一套程序下来累得人满身大汗。水放的要恰到好处，刚好与畦面持平最好，均匀地洒上种子，不过几日小秧苗就出来了，绿油油一片，如同绿茵场。
秧苗在生长的过程中，最大的天敌是杂草，有的杂草与秧苗无异，几乎认不出来。母亲和姐姐们有一副火眼金睛，秧苗中的杂草伪装再好，也能被一一除掉。除杂草需要下到秧苗地里，踩在畦与畦之间的小水沟里，弯腰进行作业，半天杂草拔下来，腰都会直不起来。那时候下水田最怕的是蚂蝗，上岸后看到一只蚂蝗盯在腿上，马上会尖叫起来，母亲见状会迅速地帮助把蚂蝗扯下来，腿上顿时鲜血直流。
在纯手工作业的年代，每一颗秧苗都必须手工插入水田才能完成。麦收过后，就开始忙着整大田插秧了。整大田需要施农家肥、耕牛犁地、放水浸泡、耕牛耙地等程序，大田整理必须平整，水要没过田地三五公分。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可以移苗插秧了。
那时农村插秧劳力是互换的，你帮我、我帮你，共同协作完成插秧任务。盛夏时节，轮到谁家插秧时，会请上一批帮工，大清早先到秧苗地里拔苗，一般都是女人的活儿。只见女人们熟练地一把一把拔起来，够一大把了，用几根稻草捆紧放在秧苗田里。拔完苗差不多七八点钟了，再叫上帮工到主人家里吃早饭，早饭通常有糯米饭、干面饼和粥等，这样不容易饿。
男人和女人是有分工合作的。男人们负责用筐子挑秧，将秧苗均匀地甩到大田里，女人们只是一线排开，同一个方向后退着，把一颗颗秧苗麻利地插入水田里。插秧可是个技术活儿，动作不仅要快，且要插得稳，不深不浅不倒才算合格。
在一起劳动，大家有说有笑，有些男人们经常会讲一些笑话或农村的荤段子，逗女人们开心消除疲劳。有些小大娘也很放得开，男子汉讲个段子，女人们也不敢落后，尤其是结过婚的女人，什么玩笑都敢开，有些讲的反而让男人们脸红心跳，无以应对。插秧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进行着。
女人们在插秧时是不比赛的比赛，有的快枪手一趟一米宽的秧插下来，能丢下别人半趟，且有稳有直，让人望尘莫及。一两趟秧插下来，女人们会上岸休息一会儿，我们小孩子会帮忙替上一碗兆饼茶，补充能量后继续干活。男人们挑秧其实更辛苦，一担秧苗足有一百多斤重，要挑一二里路程，肩膀压的红红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
插秧时遇到阴天或毛毛雨算是幸运的，至少人不会感到太热。如遇上高温酷暑天，那是最痛苦的，太阳的暴晒让人如在火球上烤，有的暴露在外的身体皮肤甚至晒得脱皮。中午吃饭了那是最开心的事，主人家会好酒好菜一番招待，午休一会儿又接着下田干活了。
到了午后三四点钟，主人家又会送上点心等晚茶，让干活的人们最后充充电，到傍晚时分，天会凉快很多，插完最后剩下的秧苗，在欢声笑语中收工回主人家吃晚饭，又会是好酒好菜招待。那时我尽管插得很不好且很慢，但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劳动的辛劳。
插完秧苗接下来的就是田间管理，N次地拔草施肥，待中秋时节稻谷成熟，又到秋收了。面对黄灿灿的稻穗，心里满是丰收的喜悦，割稻、挑把、脱粒、晒场，又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当吃到第一碗香喷喷的新米饭时，那种幸福感油然而生，要知道由秧苗长成稻谷再成为米，浸泡了不知多少汗水和辛劳。
尽管我已好多年没干过插秧、割稻、收麦等重体力农活了，但对农村、农民的那份特殊感情永远不会变，农民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如果没有亿万农民的辛勤劳作，我们的生活将会怎样？无论你生活在城市还是乡村，永远都不要忘记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和我们可敬可爱的农民兄弟，因为他们是付出最多且不图回报的那群人。
完稿于2019年5月6日太湖之州
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江浙一兵，出生于江苏扬州的宝应人，现定居于浙江湖州。平时喜欢读书写作，公开发表散文随笔、评论杂文等数百篇。写作纯属个人爱好，我心我书，记录生活、感悟生活是为了珍藏一份美好的回忆。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顾问：王树宾 戢觉佑 李品刚
总编：冬 歌
副总编：蔡泗明
执行主编：倪宝元
执行主编：吴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