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我是肺癌晚期患者（十七）
我是肺癌晚期患者
第十七章 精神充裕物匮乏 勤俭节约置新家
铁杵磨针素位行，
发愤忘食只为生。
孝悌力田报父恩，
九转丸成随心静。
龙街，村名由来已久，源于其街道蜿蜒曲折酷似一条蛟龙，头东尾西横卧村子正中间。
村南是乡政府和中学所在地，分布在兴祖线两边。一条柏油马路把龙身斩断，直通学校大门前，校舍北五十米远分叉外延：直行通往文安大洼各村寨；东连黄埔乡；往西三公里同文大(文安通大城)公路贯穿，交通网密集出行方便。
学校位于卧龙腰部靠龙头左腋外端，村北十字路口东南。马路西同村自然坑比邻，坑的两侧民房林立，坑西与洼地相连，十字路口周围方圆五百米区域内分布着乡镇七站八所和卫生院。
学校规模大约有孙氏小学的一半儿，差不多十来个教学班，十几个教职工。
陈海新夫妇早我们两年到龙街小学居住，海新出口去了乡政府担任团支书，石淑敏暂留在小学任教(后来改行)。已从廊坊教育学院毕业的李双来工作变动去了德归法庭，和在中学工作的师范同学，宫大哥高东升连襟俩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学校有三排校舍，每户两间住房，都是由教室临时在中间垒出一道截山改造成的。我家住在后排中间位置，站在门口往南看，可以一览学校全貌。
晨曦撒在床前
唤醒了睡梦中的我
望着楚楚的爱人
辗转反侧思绪摸不着边
嫁入寒门共度难关
浑厚的肩膀
怎样呵护伊人的鸟儿
去迎接孕育着希望的春天
展翅飞翔的雏鹰
遭遇风雨阻拦
香烟成了解忧的宽心丸
尼古丁会伤及欲飞的云燕
控制情绪打消吮吸私念
债台高筑压力涌心间
透支工资两年
倾心付出千般努力
尝尽百味只为了却初愿
春节过后，寒假开学的前一天上午，道别父母收拾好必备用品准备出发。
母亲让我们带上一袋白面，她面带笑容，说服老人我们不用带，到了学校用粮证去买吧。我心想，粮库供应的白面黑了吧唧的，发个面都很难，自家地里产的麦子，老人让带怎么还不带呢？
打开温馨、简陋的家门后，我对她说：“贺龙还两把菜刀闹革命了，咱可是连一把菜刀都没有哇，怎么连袋儿白面都不带呀？。”她笑呵呵地说：“你想想看，咱弟兄四个一家一袋面，老人得准备多少啊？不能给老人增加负担，我们连双筷子都不能拿，一点儿一点儿安排，总会好起来的。”
好在离粮库和商店都不远，只要兜里有钱什么事儿都好办。我们用了一天时间，购置了锅碗瓢盆米面酱油茶等生活必需品。最后花四块钱买了一百斤大白菜，找来向日葵杆子一层层地码在外屋。妻子花九块九给我买了三条“芳草”牌香烟，结婚剩下的一百多块钱基本上用完了，手里只剩下了十多块钱，够花到发工资的了。没有安排好的，做好计划等有了钱再慢慢置办。
她在学校西侧公用伙房的大锅里，烙了几张大饼，算起来够吃上两天的了。
我端出刚买来的白铁皮加工制作成的简易蜂窝煤炉子，放在门前一米多宽的月台上。炉子高约40CM，外直径23CM上下，内瓦直径差不多十几公分，底部嵌着三个爪儿，靠上方铆钉铆着两个端手，和泥把炉子烫好后，找来棒子瓤儿和干树枝条用废纸点着放进炉子里，扣上拔火罐，等火烧得正旺时，拿煤夹子把煤放上，待煤燃起来后再放进一块儿。
“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啊！……”
她端着面盆嘴里哼唱着于淑珍的成名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从伙房里出来，放下大饼后拿起拔火罐，看了看煤火挺旺，端到外屋放在离门较近的窗户下边。菜垛上取下一棵白菜，拨,洗,切一通忙活。
听到切菜传出“齐不隆咚锵”的节奏声，我走过去说道：“看着手点儿，安全第一，咱是没条件吃肉，也不缺切指肉炝锅啊。”“去去，别捣乱，你一打扰还真说不准。”
我在煤炉子上放好铁架，坐好炒勺，待锅烧热后炝锅,倒菜，油,盐,酱,醋,调料逐一添加。铲子碰勺发出的“咔咔”声清脆响亮。不大一会儿一盘儿素炒白菜就做好了。
菜盛在盘子里，菜根儿冲汤，真好！咬一口大饼夹一口菜咀嚼着，对妻子说：“你烙的大饼还真有特色，”她笑了笑：“又开始飘(表)扬我啦。”我嘿嘿一乐，说道：“算上嘴头儿三层，吃两口就想喝汤啊，哈哈！”“怎么，你吃着咸了？”“不咸不淡，挺好。”我朝她伸出大拇指，接着说：“今儿个这白菜切的也颇具水平，老爷的老爷孙子的孙子，泾渭分明啊。”“这不是着急吗？慢慢切刀功肯定不错。”
伴随着锅碗瓢盆奏出的乐章，我们开开心心地迈出婚后第一步，唱响了物质匮乏，精神充实的生活交响曲。
温辛杨中心校坐落在马路旁边，离龙街三华里远，我一般都是回家吃完饭，收拾收拾就得往回返。所有的家务活，全部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拾掇打扫洗衣做饭生炉子面面俱到。
她每天下课后都是抱着作业本回家，第一时间看看节煤炉是否还活着，半死不活就得赶快抢救，断了气儿就挤时间让它起死回生，重新点燃，每天等炉火做饭成为摆在眼前的一大难题。
检查检查水缸,暖壶里的水是否灌满，接水坐水忙活一通，十分钟课间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批改作业,备课,找学生谈心都是在家里进行，这里已经和她的办公室通用了。
主食是妻子利用公用伙房的空闲时间，歘空儿做出来的。冬储大白菜和土豆成了主打菜系，小米面,棒子面,大米,籼米成为大部分主食原料，小米粥玉米渣粥，一日三餐是必不可少的。粮库供应百分之三十的白面，除去偶尔烙一次大饼，全部当做改善伙食时，蒸包子包饺子使用，当然全是素白菜馅的了。
一年四季，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儿花，几乎见不到鸡鸭鱼肉，每逢回家看望父母时总是给老人买回去点儿腥火儿，才是我们打牙祭的时候。同父母一起吃顿团圆饭，即享了口福又让老人觉得我们生活的很幸福，两全其美。
春风吹薄了师生的衣裳；吹好了孩子们手上的冻伤。吹开了坑里的冰层；吹绿了墙外垂柳的枝条；给高大的白杨披上了新装；吹得校园里各色花种含苞待放。
春色满园喜燕归，
柳绿花红竞争辉。
玫香鸟语好光阴，
瓜菜种植时金贵。
周六下午，点着一根烟在校园里溜达，心里盘算：学生课间活动都在中间院里，后边这么大，不是白白浪费了吗？何不种上一块园子，既满足自己的需求，又方便了大家，还能给学校带来点儿生机，浇水施肥也方便，何乐而不为啊。想到这，我来到后院东侧院墙边的厕所旁，看了看地下的土质还说得过去。迈步丈量了一下，约可种三分地儿。
说干就干，商店买来锨把锨头和水管，拿出菜刀修理好锨把，安上铁锨，来到院子里。围着菜园打出长方形池子，接上水管把池子灌满。
第二天看看水已经渗干，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地翻了一遍，整好地梗继续晾晒。
学校围墙东面是一片空地，离墙一米处厕所的两边种着一排垂柳。飘洒着柳絮的枝条随风摇曳着，像天女散花般欢快地向人们倾诉着对春天的渴望。
“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并蒂的花儿竞相开放，比翼的鸟儿展翅飞翔，迎着那长征路上战斗的风雨，为祖国贡献出青春和力量。啊!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下午放学后，我提着收录机，拿上铁锹来到厕所里面。听着“大燕舞”放出的欢快歌曲，一锨一锨地清除起厕所来。
等粪便晒干后均匀地撒在菜园儿里，种菜时用做底肥。整地、翻地、浇地、撒种、赶集买苗、栽秧好一阵子忙活，用课余时间折腾了十几天，终于把菜园子种好了。大蒜、韭菜、豆角、西红柿、菜椒、茄子等蔬菜一应俱全。在东西墙根下面种上丝瓜，菜园子里还种了一拢菜瓜和甜瓜。
一切准备就绪，生活有序展开。紧张忙碌的教学工作与开心快乐的日常起居交相辉映，唱响“走进新时代吃穿不用愁，我们的生活比蜜甜心里乐悠悠”的交响乐章。
开工资了，我们每月存起来200块钱，剩下三十多零头作为平时开销。
春天是捕鱼的最佳季节，紧挨着大坑居住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买来纱窗布和铁丝、线绳儿，做了二十几个虾篓，空闲时趁着夜深人静，下在大坑边上一米多深的水里。第二天起早儿把篓子收上来，就可以逮到一斤左右的小虾和小麦穗鱼。既增添了几分乐趣，又改善了生活。(坚持到虾篓子丢失后就没有再继续逮鱼)
园子里的蔬菜长势喜人，伙食随之慢慢有了很大改观。不用花钱的纯绿色蔬菜应有尽有，做饭的技术也越发成熟了。
粗粮细作成为我们学习探讨的主要课题，粮库供应百分之七十的粗粮搭配购买，小米,棒子是冀中平原的主要口粮，购买时可以随心所欲。我家除玉米外把小米面当成主食，如何做好小米粥和小米面窝头就值得琢磨了。
小米粥简单，选好新鲜米质，掌握好米和水的比例，把时间放长点儿，温火熬出来的粥喝起来味道鲜美，营养才充沛。
小米面窝头做起来就不一样了，几经实践，尝试了两种办法，结果令人满意，吃起来清新可口。
一种是加红薯粉，红薯面粉又名白薯面或山芋粉。在和小米面时将其加入可以让窝头变软。另一种是和小米面时多放些水，活好后留出半小时醒面时间，待面粉充分吸收水分后再蒸，两种方法都要加上起子面。
做粥时放入少许碱是为了让米粥熟透些，有利于肠胃消化，多摄入点儿碱对身体还有好处；和小米面水里加起子面儿，为的是让面发起来，蒸熟后就喧腾多了。一定要用水冲开，不要成疙瘩，否则会影响窝头的味道。若再加入一半的黄豆面，添些白糖或糖精，就更有嚼头了。不亚于吃上一顿大餐，喜欢吃甜食的就会食欲大增。
安分的祈盼
迎来百花争艳
告别和煦的春风
品尝夏天纷芳的盛宴
喜不胜收硕果初现
回味与展望搅拌
新家刚建
惊忧未尽信心满满
知了的叫声响在树端
风顺雨调吉兆展
百姓皆心欢
火红的太阳当头照
炙烤着大地
气潮温高
孕育着新生的雀巢
熏蒸着小鸟
苦苦哀嚎
整整我的窝吧
实在受不了
别再让我承受煎熬
沐歌静婉，
浅笑浮生 ，
日月转换如行云流水。
仲夏苦夜短，
开轩纳微凉。
人皆惧炎热，
我爱夏日长。
鸟儿不知都躲到什么地方纳凉去了，草木低垂着头，小狗吐出舌头“哈哒哈哒”地喘着气。 天空没有一丝风,一片云，烈日无情炙烤得河水烫手,地面冒烟。一排排树木，无精打采、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似睡非睡，鸡鸣犬吠让人觉得有些意燥心烦。
住在学校的两间房里，返潮的屋子，湿漉闷热的空气，让人一宿觉醒来感觉浑身疼痛，心乱酸腰，整修地面成了摆在眼前最紧要的一件事。
倒出家具，起下地面砖，夯实整平。市场买来塑料布铺好后，换上一层新砖。地面潮湿问题解决了，可扫地就成问题了，新砖地面上撒土？不合适，点着香烟踱步盘算着，没钱咋办。
李汝简校长了解情况后，找来木瓦工历时一周，给我们锤好水泥地，打了个钻山门，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校长体恤教职工疾苦，处处为老师着想的工作作风，深深感染了我，也为我以后步入管理岗位做出了表率。
七月下旬进入中伏的第二天，恰逢周末。撒上一拢白菜籽，待秧苗长成后准备在菜园子的空档里种上白菜 。
回到宿舍发现妻子坐在外屋的凳子上，双手搂着个垃圾桶一口一口的哕着。我感觉有些异常，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了，病了？”她起身漱了漱口笑呵呵地说：“没怎么，你要当爸爸了。”“真的？”……
妻子怀孕，家务重任再不能让她大包大揽。然苦心规劝终无法阻拦她洗衣做饭拾掇家务的习惯。生性要强喜欢干净的她，工作生活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依然做得尽善尽美。没办法，只有在饮食上多贴补贴补她吧。
每逢龙街大集，或早或晚，我总是手拿提篮子在大集上转了又转，精打细算，既少花钱又多办了事，好在水果都是应季的，算计着够她吃一集的就可以了。
她是龙街的姥姥家，姥爷早亡，姥姥一生操劳，拉扯着一家老小经历差不多一个世纪的磨难。1895年出生，是年94岁(大舅已病故)，二舅也是七十来岁的老人了，养了几年的大鹅早就不下蛋了，毅然决定分给大家吃肉。
拎回大鹅后，如何将其杀掉我犯了难。长这么大从没杀过生，该怎么办？我对妻子说：“还是你来吧。”她撇了我一眼：“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小事还怵头？用刀把鹅的脖子割断不就结啦？”在妻子的鼓励下，我朝着大鹅的颈部狠狠给了一刀。大鹅双腿一蹬翅膀一扑棱，从我手里挣脱出去，煽动着双翅在校园里跳起了芭蕾，所到之处血淋淋一片。
望着大鹅蹒跚的舞姿，我不知所措。上前抓吧，身上肯定鼓得的都是血迹，可不抓任凭它在地上自生自灭？刚想迈步向前时妻子说道：“别管它，一会儿就不动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鹅战役用以静制动的战术宣告结束，我们终于享受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鹅肉美餐，也是在龙街小学期间唯一一次生活的改善，现在想起来仍能从记忆中得到一丝安慰。
正是：
一年四季刚过半，
初见成效炉灶安。
意外惊喜新企盼，
抖擞精神还初愿。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陈俊泽，中共党员，男，现年56岁。河北廊坊市人，教育工作者。大专学历，中高职称。1981年从廊坊师范学校毕业后即回乡参加教育工作。在农村小学从教38年，深刻体味了改革开放以后，在工农夹缝中生存的疾苦和农村教师工作生活的五味杂陈。从一线骨干到学校负责人，从主任到中心校长又到乡镇教育教学总校长。为工作为生存，积劳成疾，二零一二年七月确诊为肺癌晚期。用钢铁般毅力与病魔抗争，矢志不渝，坚持不懈。七年如一日，住院治疗六十余次。抵住了来自精神肉体上的折磨和经济上的强大压力。豁达乐观的生活态度，顽强不屈的意志和勇于负责的品质，换来出人意料的结果。七年之后肺癌基本痊愈，并以自身经历为素材，挥泪写出了《我是肺癌晚期患者》这部长篇自传体纪实小说。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主 编：冬 歌
执行主编：蔡泗明
责任编辑：吴秀明
邮箱183074113@qq.com
征稿
征稿要求：散文、杂文、小说、诗歌等，一般在四千字以内。必须原创，必须首发，欢迎自带插图和配乐，15天内未收到用稿信息的可转投其它自媒体。文责自负。
稿件请用word附件形式发至：183074113@qq.com，并注明姓名、笔名、微信号、作者简介及照片。从即日起，给作者发放稿酬，文章刊出一周后通过微信发放，请加主编微信hyd196711。稿费全部来自赞赏，20元以上（含）的80%发给作者本人，其余留为平台维护。七天内阅读量超过一千的，另奖励20元；超过两千的奖励50元。
原创作品在本公众号刊发后，视为作者自动授权，本公众号有权择优稿件汇集公开出版。其他网络平台转载本公众号作品，需注明出处，否则，视为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