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武汉情缘
我的武汉情缘
在我的脑海里,凡是已经到过的每一座城市,好像都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印象。像北京的恢宏,上海的精致,天津的洋气,西安的古朴,广州的开放,昆明的靓丽,海口的惬意,成都的安逸,石家庄的殷实,济南的大气,呼和浩特的清新,哈尔滨的冷峻,乌鲁木齐的辽远,拉萨的静谧……而武汉,留给我的印象是雄阔。
这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最早的历史可以上溯到新石器时代,春秋战国时期,属楚国管辖。武汉作为地方建制始于西汉,东汉末年在今武昌蛇山兴建夏口城。后东吴孙权在夏口城的黄鹄叽上修筑瞭望塔,取名黄鹤楼,成为武汉标志性的象征。隋唐时期,武汉又有“江城”之称,唐朝诗人李白诗云:“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明嘉靖年间,因汉口镇的兴起,奠定了武汉三镇的地理基础,成为“楚中第一繁盛处”,为全国性水陆交通枢纽,享有“九省通衢”的美誉。武汉也是中国民主革命的发祥地,武昌起义是辛亥革命的开端。新中国成立后,民间一直有“大武汉”之称,特别是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武汉是国家经济体制综合改革试点城市,那里有“全国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武汉临空港经济技术开发区”“国家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自由贸易试验区”“全国供应链创新与应用试点”等多个前沿机构设置,颇为引人瞩目。而由于城市倚靠长江,武汉的水系也很发达,可谓江河纵横,湖港交织,长江和汉江交汇于市境中央,且接纳南北支流入汇,众多大小湖泊镶嵌在大江两侧,形成了难得的湖沼水网,滋养哺育着万物,使得整座城市充满生机活力。
我真正走近武汉的时间很晚,那是2004年的深秋时节,我在中央党校地厅级班进行为期半年的进修培训,学习快要结束时,学校安排以小组为单位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实地考察,当时我们这个小组选定的地方是贵州、重庆、湖北和广东四地。记得我们从重庆乘船沿江而下,经宜昌三峡后到达武汉,在那里我们参观了被称为“武汉硅谷”的科研单位、部分高等院校,因时任信息工业厅厅长的张姓同学是我们这个小组的成员,我们还专门到他管辖的机关和一个科研所参观考察。所到之处,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改革发展氛围,接待我们的市领导和所到单位的负责人都是侃侃而谈,论起发展业绩个个如数家珍,人人脸上洋溢着自信和自豪。
考察调研间隙,我们还游览了武汉的名胜——黄鹤楼。在秀山起伏、湖波荡漾的美丽江城,这座高居蛇山之上的如诗如画的千年古楼,格外雅致雄伟。白云环绕其上,滚滚长江从她的脚下东流而去。黄鹤楼是古典与现代熔铸、诗化与美意构筑的精品建筑物。她处在山川灵气动荡吐纳的交点,正好映合中华民族喜好登高的民风民俗、亲近自然的空间意识、崇尚宇宙的哲学理念。登上黄鹤楼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灵与宇宙意象完全融合在一起,惊叹其经千年风雨而不衰,与天地日月共长存的独特气象。不由对一位安徽现代诗人刘夜烽写的一首诗产生了强烈共鸣:崔郎高咏足千秋/后世依然诗满楼/堪笑青莲空白诩/楼前不敢逞风流。
其实,我对武汉的向往由来已久,这大概与故乡建国初期有一批南下干部去了湖北有关。在我的印象里,那一批南下干部堪称一代精英,他们刚刚从枪林弹雨中走来,经历千辛万苦、艰苦卓绝将家乡政权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就在大家正准备安享太平生活,各自居家过小日子的时候,中央一声令下,要派大批河北解放区的干部南下,帮助那里的人民翻身解放,建立新的政权。其中最具代表的是后来成为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王任重,1949年5月,他年仅32岁就出任湖北省人民政府主管财经的副主席,35岁担任武汉市委第一书记、市长。又自37岁开始担任湖北省委书记12年。据说被毛主席称为“华北第一才子”。从《王任重文集》和与他一起共事的人回忆文章中,我感到他除了有高超的领导水平和出色的文采以外,身上体现出来的实事求是、不尚空谈,勇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作风也很突出。他一贯提倡“要说真话,不要说假话”,“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多就是多,少就是少;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有喜就报喜,有忧就报忧”。工作中有了错误失误,主动承担责任,带头做检讨。从不阿谀奉承、不脱离群众。那时毛主席经常住在武汉的东湖疗养和办公,每次离开湖北回京时,只要没有特意通知,王任重就不去陪吃和送行。别人劝他何不去送一送,他说,毛主席没有让我去送,就不用去送了。还有一位代表人物是写出480万字长篇小说《新战争与和平》的李尔重,曾任武汉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市委第二书记。他也曾被毛主席称为“我们的作家和才子”。他是一位功勋卓著、德高望重的领导干部,虽身为省级领导,但子女没有一个人做官从政,都过着普通人清贫的生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儿李晓丹因生活贫困和身体疾病竟跳楼身亡。再有一位就是写反映家乡衡水一带抗战岁月的长篇小说《平原枪声》的作家李晓明,也是一位“三八式”老革命,曾任武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湖北省文化局局长;该书另一位作者韩安庆,曾在武汉市总工会和武昌区委工作。前边我说的中央党校学习的湖北信息工业厅张姓同学,其父也是从我们老家衡水安平南下,后任荆州地区领导的。我们村同院的一位名叫马延青的父辈,也是随军南下的老干部,曾在恩施地区党校工作。“文革”时期我上中学时曾经在村子里见过他,后来又在老家的县志上见过他的名字。由于有这些前辈荆楚情结的缘故,从小我就对湖北、对武汉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去湖北时,总想能看到老前辈们的遗迹,通过这些难得的遗迹穿越时空与他们对话。不知道现在当权的包括刚刚被免职的那些湖北、武汉的领导同志是否还知晓我的老乡前辈们的名字,我想如果后人能从前辈们身上汲取宝贵财富,学到他们的思想、本领和作风,估计什么样的风险也是能应付得了的。
我最近一次去武汉,是前年的9月中旬,毕业33年后军校同学在咸宁聚会,结束时我专门抽出两天时间在武汉逗留。期间,专门去了一趟久负盛名的东湖,参观瞻仰了当年毛主席在武汉时经常下榻的宾馆,还游览了他老人家经常散步的地方。走在草丰林密、湖光山色交相辉映的美丽境地,感受一代伟人那脍炙人口的词句:“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陪同我的在武汉的几位军校同学,数十年不见,都已由当初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变成了时值花甲的退休一族,我们在一起品江鱼、喝美酒、叙旧事,忘掉了岁月年龄,忘掉了坎坷忧愁,只有相逢的畅快和满足,不亦乐乎。
较之十几年前,武汉变得更美、更阔了。给我的印象到处都是建设的工地,许多沿街的楼房都打起了施工的帷子,听说是要迎接世界军运会。凡是见到的老同学和老部下,说起大武汉,依然是满脸的自信与自豪,憧憬着这座城市的明天会更好。去年世界军人运动会在武汉成功举办,期间通过各种媒体传来的消息,这确是国际军人运动的盛宴,赢得广泛赞誉,国内外反响强烈。
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座古老雄阔、富有魅力的城市,会和一场大的疫情联系起来。2020年春节即将到来的时候,新冠病毒肺炎无情地袭击了武汉。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年富力强的壮汉突遭病魔打击一样,初期多少显得有些慌乱和茫然。好在有中央的坚强领导,有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援,有英雄的湖北人民的不屈抗争,举全国之力战疫救灾,防控的形势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些天来,武汉成为我和许多人密切关注的焦点。时刻都在追踪着那里的消息,甚至夜里睡醒一觉,也要看看手机里有没有武汉的疫情新闻。心情也随着疫情防控的态势不断起伏着。当看到有那么多的同胞被病魔夺去宝贵的生命,心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我每天关注的,还有现在武汉的那几位军校同学和老部下,惦念他们的身体生活情况。好在有了微信圈,每天都能与这些同学战友沟通交流,看到他们都很安定、乐观,心情也就渐渐好些。期盼着疫情早点过去,重新回到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的日子。
不知不觉,春天已经来到许多天了。武汉梅园里的梅花,东湖里的樱花,新洲区的油菜花应该都快开了。
2020.2.26-27于北京知行斋
图片/网络
作家简介
马誉炜,少将军衔,河北省景县人,参加过唐山抗震救灾和边境作战。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磨合人生》《与年轻官兵谈人生》《1976.红星在唐山闪耀》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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