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为舞痴，曾为舞狂
不为舞痴，曾为舞狂
在舞者的心灵上栖居着美的性灵，它舔犊着孤寂，疗愈着心灵，释放着浪漫，在那里有三生三世桃花的花瓣，我也曾到达过那个地方，很遗憾我不曾采撷一朵转赠与你，只在心底醉过千百回。
“英子来啦！”
每次我到达汪阿姨的房间时，房间门会早早地开着，听到我轻声地唤一声汪阿姨，她会喜出望外脚步急切地往房门口移，仿佛声音比步伐更着急，紧接着的一声“快进来！快进来！”如同候着门，也候着心。
阿姨已经80多岁了，是我来楚园第一个爱她入骨入心的人，我曾想如果时间来得及，一定做阿姨的爱徒将她毕生所学悉心收藏，妥善安放。
阿姨拉着我坐到她家的沙发上与我谈心，冷不丁她问我：
“你觉得跳舞需不需要有个标准？”
“那是必须的呀，要不然练武那为啥要练桩？”
我话语一出阿姨激动得直拍大腿。
阿姨在她退休后才开始学习国际标准舞，代表高校经过层层遴选，进入国家体育舞蹈集标赛，她永远无法忘记，参赛前她和老师配合默契的预演体验。
当老师带着我满场翻飞的时候我听到欢呼声，鼓掌声如潮水般将我包围，此时的我翩翩若仙，没有重量，像羽毛，像尘埃，像豌豆上的公主，这辈子再也找不到那种心被电击的感觉，那种美……阿姨讲到这里的时候会陷入往事里，言语不能表达，我审视着她，拭图窥探她内心的落寞与伤感，甚至会想那个《泰坦尼克号》里的Rose，可曾与她一样，所不同的是一个在怀念一个人，而另一个在怀念艺术美的峰巅。我敬畏眼前人！
同样的情形舞蹈的体验，那种心灵如遭电击的感觉，我也曾在一段视频里看到过。
2019年12月7日，隋文静在意大利都灵演绎了自由滑《雨在你的黑色双眸中》，以211.69分的总分夺取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总决赛双人滑冠军。隋文静娇羞地搂着韩聪的肩头仰天长笑，那神情妩媚动人，恰似一朵蓝玫瑰绽放在白雪皑皑之巅，她的笑容里闪烁着泪花，只有那些经历过酷署严寒被打磨过的心才能体味到这份痴狂。
我也曾有过类似的体验。
从2018年我开始发表文章，每读得一篇好文，看到一幅美景都会从内心升腾着快乐的觉察力，当我词不达意时会放下手中的笔去到后花园散步，会找一个空地打开视频《风筝误》，边学边舞。
月下光与影，明月照我身，忘却天上人间，不再拘泥于小我的捆绑，那些不快乐的思绪随着舞步消散。
我也曾在清晨的店里来一段《小苹果》，来一段《感恩的心》，开启一天的正能量。
今天清晨，猫在被子里反反复复看抖音《夜上海》，琢磨夜生活中舞池中欢闹的人群，那些为了衣食住行的舞女，百乐门十里洋场醉生梦死的生活，哪一半是现实哪一半是梦幻？哪一张面孔在笑自己哪一张面孔在为别人而笑？就在此刻我却满心悲悯，为我曾舞过，曾暖过的心，为那位当面拭泪的阿姨。
12月24日我和我的三位同事穿着旗袍，拿着桃红色的鹅毛扇来到康复医院护理区，给这里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们表演，我们餐饮部和上海申园餐饮部互换了厨师，今天带来上海美食蟹壳黄、狮子头……
我们四个穿旗袍一出现，护理区的这些九十岁左右的老人笑了，一位阿姨一直远远地望着我笑，她问身旁的护工我是否来自上海，她们故意说：“是的！才从上海飞过来的！”阿姨颤颤巍巍地向我走来，我大步流星向她奔过去，她一把握住我双手将我全身打量，我调皮地将上海闻阿姨交我的“侬好，侬好”和她打招呼，这位阿姨高兴得直剁脚。我马上真诚地贴着她的耳朵说：“阿姨，我逗您玩的，我是地地道道的武汉人，我们都是餐饮部员工，特地为您送上海美食来的。”上海的两位大厨马上过来替我解围，和她用上海话交流。
我在这人群里找到了端坐一隅的刘章琴阿姨，她是从独立区转来护理区的，四个月不见她仿佛把我忘记，大约是因为她没见过摘下口罩的我吧，我搂着她的肩问她，“阿姨：您还好吗？您当初答应过我写日记的，您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她害羞地说：“我忘了写了！”她羞涩的表情让我看到她少女时期的幽兰吐芳的模样。我们邀请几个阿姨在前排摆成一条的椅子上坐下，我们就在她们面前就着一平方的空地，配以抖音版《夜上海》的音乐视频即兴表演，我们在欢呼声，掌声中忘我地进入演员的角色，叔叔阿姨们在我们身上看年轻真好，舞蹈结束时看见一位阿姨在抹眼泪。我急忙过去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阿姨破涕为笑与我们一起合影。叫我们从七楼跳到六楼，再去到二楼，一楼四场巡演，为这些老到衰弱，不能自理，被各种机能衰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老人们。
见过人生之旅朝阳的起落对他们没有太大的不同，但他们仍在与生活无限融合，终归生命成青烟，唯有此刻让我瞬间长大。
我们曾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我们所渴望的富甲一方，在这群老人身上都曾拥有，而此刻她们又何尝不羡慕舞动的我们，如果可以用金钱来预定未来，他们一定愿意用家财万贯买个太阳不下山！
理解他人的痛苦
会让自己的内心升起慈悲
随喜他人的快乐
快乐会像光束
折射到自己的身上
——七彩智慧教育方翔
不为舞痴，曾为舞狂，让我们与生活共舞，真真切切活一回。
插图/作者
作者简介
周振英（笔名：英子），现居武汉市江岸区，原籍武汉市新洲区，文艺爱好者，散文《为情而歌》被武汉写作杂志社收入新人新作优秀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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