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忍(外二篇)
忍
语言学家说:“忍是心字头上一把刀。”
政治家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成功人士说:“你能把忍的功夫做到多大,你将来的事业就能成就多大。”
医学家说:“忍耐会积聚心火,不利于身体健康。”
而文学家却说“忍耐是一帖利于所有痛苦的膏药。”
那么,在你看来,忍到底是什么呢?
我看啊,忍,没有重量。它却既可以压得人匍匐在地,又可以鼓舞人在理想的空间飞翔。正如勾践,他既可以忍得了去尝吴王夫差的粪便,又能够卧薪尝胆,一洗越国的耻辱,恢复越国的江山。
忍没有色彩。它却既可以使人的心灵苍白、幽暗,又可以让人的内心世界绚丽、辉煌。正如高尔基,他为了读书,挨过老板娘的毒打,尝尽了人间冷暖,然而却留下了《母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等一部部名篇巨著。
忍没有标价。它却既可以让一个人的生命价值得以实现,又可以使另一些人的灵魂贬值到零以下。正如颜回,别人是“身居陋巷而不堪其忧”,他却能“身居陋巷而不改其乐”。而对比今人对物质富贵的汲汲以求,可不灵魂被贬值吗。
你说的是忍的作用,那忍到底是什么呢?
忍是冬天里的一场雪。它将所有的是非对错黑白全部覆盖,呈现出白茫茫一片,而当它消融的那一刻,却可以化入泥土,去催发新芽。
忍是春天里的一场雨。它可以将干涸滋润将万物复苏,而当它流到天尽头时,还可以消解远行人的干渴。
忍是夏日里的一阵风。它可以将燥热平复,也可以将哀愁吹散,并且恰好透露秋天果实正在孕育的信息……
一个忍了胯下之辱的人,衣锦还乡之后不但没有报仇雪恨,而是将其安置在适合的位置加以重用,他——韩信,不就是冬天里的一场雪,掩盖了屈辱,掩盖了仇恨,在孕育新芽吗?
一个忍了宫刑之侮的人,他忍着屈辱著书立说,一部《史记》不就是一场春雨吗?将那个时代复活,并且源远流长,一解我们现代人的干渴。
一个将风言风语、爱情渴望都忍了的人,在那场南北战争当中救活的是整个家园,一介女流斯嘉丽,不正如夏日里的一阵清风,将哀愁吹散,给这个家园孕育了新的希望和果实吗?
关于忍,请你听我说两个故事:
一个是《呼啸山庄》中的希斯克利夫,小时候和凯瑟琳的爱情遭到打击之后出走,三年后富甲一方荣归故里,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他的计划得逞,情敌醉酒而亡,对方的全部家产也归为己有,然而他所爱的人内心痛苦不堪地在生产中死去,而他自己也无法从对死去的凯瑟琳的恋情中解脱出来,最终也不吃不喝苦恋而亡。
另一个是诸葛亮六出祁山时,驻扎五丈原,司马懿采取拖延战术久不出兵。诸葛亮由于长途奔袭,不能久战,便派人向司马懿送去一套女人服装,希望以此激怒司马懿,逼其出战。司马懿的左右非常气愤,纷纷请战,司马懿却面露喜色,平静地穿上这套衣服,并问左右好不好看。不久诸葛亮因积劳成疾而卒,司马懿没费一兵一卒,不战而胜。
忍耐贫穷需要修养, 忍受失败需要度量,而忍辱负重则是一种境界。忍,乃心字头上一把刀,而我们需要培养的正是刀捅心头而不惊的气度,要忍得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贫贱之躯、胯下之辱、攻占之欲、争锋之败……
为了自己的所谓尊严,睚眦必报的,是庸人;
急功近利,为了所谓的荣誉,汲汲以求的,是蠢货;
一味的忍让,苟且偷生一世的,是懦夫;
为了更高远的理想,忍得了眼前的孤独、仇恨、失败甚至屈辱的,是智者;
而那忘掉个人的屈辱荣誉得失,却铭记着人民与国家的千秋大业的,才是勇士,真正的勇士!
“大理石”的材质——德与智
“君子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耻禄之不夥,而耻智之不博。”张衡《应间》中有言曰。
“美丽的大理石不用修饰。”但首先你得是大理石,它不需要外在的修饰,可他本身由什么构成?吾以为乃由“德”与“智”。
尊贵之地位,优厚之俸禄,乃人之所喜也。然道德修养不足以承载汝所处之位、智力不足以承受所得之奉,则将殆矣。
“千秋帝王之师,万世人伦之表”的孔夫子一生大部分时间乃一普通百姓,而后世人给他一”素王”称号。他虽无帝王的土地、军民、财富等来修饰自身,是“素”的,但何为可以称“王”呢?此正因其道德高尚,智慧明达,才成就其为“万世师表”的圣人形象。而史上走马灯般帝王将相,非以德智做支撑者,能被后人念念不忘者,又有几人欤?
反观今之有一定地位是官员、富商,屡有被曝出做了违背道德甚至违反法律之事,何故?皆因其道德才智与其所拥地位,所享财富之不匹配,犯错于是在所难免。
不仅位高权重者如此,任何一普通人于其平凡岗位上,皆须以“德”与“智”来做底座。
金庸作品中之人物,最喜欢杨过,从其姓名来讲,是要改过,改其父亲所犯之过,其一生,非但改过,更因其信守承诺,感恩回报,助人危难……而成就大侠之名。不论是其对孙婆婆信守承诺、与小龙女专情一世,还是对郭靖一家知恩图报,在神雕抓蛇时出手相助,从此与神雕相伴,甚至是对陆无双、程英姐妹、老顽童的慷慨相救,无不是“德”与“智”的完美诠释。
《飘》亦是我喜欢的一部作品,那个惹人爱又招人恨的郝斯嘉,一开始只是注重自己的容貌、服饰,在她的眼中只有男人,生活被舞会、聚会约会所充斥,一厢情愿地自以为是地爱上一个人而无法自拔,可结果呢?可想而知。当战争来临,面对家园的残破,不得不挑起生活的重担时,她才逐渐地脱胎换骨,心里不再被违背世俗而不快,是瑞德激发起她的勇气,去大胆做自己想做的事,而越大胆她就做得越小心翼翼,她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孩子,身上流露出的是母性的光辉,尽管孩子流产了。郝思嘉的任性似乎是我们身边的任性,而她的成长正如我们所盼望和看到的是“德”与“智”的成长。
从凡事以我为中心的不顾一切到凡事为他人着想的瞻前顾后;从鲁莽任性不撞南墙不回头到处处小心谨慎判断的小心翼翼,正是从天性到人性的成长。
我还在成长的过程中,不论是《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还是《简·爱》中那个相貌平平、地位卑微,却依然执着追求平等爱情的家庭女教师,不论那是倒拔垂杨柳安然送走父女俩又一路护送林教头的鲁智深,还是《肖申克救赎》中使自己摆脱肖申克监狱并成为富翁的安迪,不论是杨过还是郝思嘉,亦或是我勤勤恳恳的单位小职员的爸爸和兢兢业业、忙忙碌碌的学校普通教师的妈妈,她们在我成长的人生底座上都写着两个大字“德”和“智”。他们不浮夸、不修饰。
当作品中的光束照进现实,理想的光芒也将照亮我的现实人生。
“抬不起头”先生
你知道我校最有名的人是谁?
提起此人,人人皆晓,处处闻名。他姓抬,名不起头,是我校知名人氏。你一定见过他,一定听过别人谈起他。
当大家都在书本上勾勾画画时,“抬不起头”先生也低着头在自己的手机上比划着。“‘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是说哪部著作啊?你来说。”他抬起头一看,老师已站自己身边,指着自己问。同学们开始起哄,《水浒传》《三国演义》,当然也有说《红楼梦》的。“抬不起头”先生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是《西游记》”,大家哄堂大笑。“讲了几个动物除魔降妖的故事,难道不是荒唐吗?西天取经路上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难道不是一把辛酸泪吗?”他口中振振有词。同学们更是前仰后合,“照你这么说,《三国演义》中将人神化,诸葛亮‘借东风’,最后‘病死五丈原’,刘备‘白帝城托孤’,《水浒传》中一百零单八将被逼上梁山,最后死的死伤的伤,也是荒唐言、辛酸泪喽”老师毫不示弱,“以彼之身,还其彼道”,教室里响起了掌声。“哎,世人都说读书好,唯有游戏忘不了。悬梁刺股在何方?如今都在电脑旁。”老师一边摇头说着一边随着铃声走出了教室。留下一声叹息“哎”……
“抬不起头”先生去参加考试了,一进考场,看到座位上摆放的平板,顿时兴奋起来。这可是他平时的最爱啊,可当他打开电脑的那一刻就傻了,跳出来的可不是他钟爱的游戏,是一道道令人眼花瞭乱的信息技术题,电脑可是我的强项啊,怎么这些题我竟然看不懂?“抬不起头”先生一脸茫然。以为自己电脑应该不错的“抬不起头”先生,这门课上也没有认真听。他连简单的Word、Excel都有不会的,更别提什么photoshop了,胡乱地做完了题,想松一口气,刚喝了一口水,结果水杯没放稳,水倒在了平板上,当把水擦干净的时候,自己做的题都没有了,而且他忘了保存。监考老师说,“我不是多次提醒保存吗?你们老师没给你们强调过要及时保存吗?”然而,“抬不起头“先生平时低头游戏,练就了一身“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功,考场低头闷答,完全没有听到什么注意事项,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题一点都没保存下来,随着考试结束铃声的响起,“抬不起头”先生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出考场。“还是以前的纸上答卷好啊,哎,白忙活了。”又留下一声声叹息……
话说“抬不起头”先生,一日和同学相约出去游玩。一边低头玩手机,一边等公交。听到旁边人说“车来了来了”,他头也不抬地跟着一群人挤上了车。走了七八站路,他感觉快该到地方了,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坐错了车。心想“还是上车买票好啊,售票阿姨就会及时提醒你是否上对了车,哎……”这不,等他辗转到了和同学们约定的地点时,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同学们已经吃饱喝足了,他不得不饿着肚子和大家一起去打桌游。
经过这么接连不断的碰壁之后呢,“抬不起头”先生虽然天天低头面对电脑,但是却越来越不适应这个电子化进程如此之快的社会,越来越怀念那个上课有课本、下课有练习册、回家有作业本、考试有试卷的空间,他莫名地恐慌起来……
有一天,“抬不起头”先生收起了自己的电脑、ipad、手机等一切电子产品。同学们有再和他说起什么“王者荣耀”、“吃鸡”……,他扭头便走。身后传来一声声鬼哭狼嚎“装的还挺像” “看他能坚持多久?” “你妈妈叫你回去吃鸡“ “哈哈哈……”这次留下了一连串的笑声,而且是嘲笑声。
“抬不起头”先生一点儿也不怪别人嘲笑,“看似整天埋头于这些电子产品,其实自己对电脑除了游戏之外一窍不通。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不是将来被社会所淘汰,而是现在就会被生活所活埋。原以为自己对电脑很精通,其实只是对游戏很痴迷,如果自己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将成为废物一个。活该,活该被人嘲笑。”
“哎,世人都说读书好,唯有游戏忘不了,悬梁刺股在何方?如今都在电脑旁。”老师一边摇头一边走出教室的身影他记的很真切。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可不想在不久的将来变成无纸化办公的社会后,当我的儿子、孙子都捧着电子词典看的时候,我告诉他们什么,说你们的爸爸、你们的爷爷上学时是捧着电脑、手机荒度的,不,我要告诉他们,你们的爸爸、你们的爷爷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成天捧读四大名著,曾经拿着书本在课堂上朗朗读书,考试中曾经考过一个满分……”他还要把他的考试卷子攒下来,给他们看,哪怕是不及格。他笑了,笑得那么天真,“那才是真正的美好”。
从此, “抬不起头”先生更加抬不起头,但是手里永远是纸质的书本。
后记:一年后,“抬不起头”先生考上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软件工程专业,昂首挺胸地走出了他所在的高中校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奚无双,就读于山西省太原师范学院附属中学。性格开朗,兴趣广泛,喜欢文学、唱英文歌曲,还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参加过“附中好声音”、组织过班里的辩论会、当过羽毛球赛裁判员等,是校“爱织梦公益社”“化学帝国社”的筹划者和成员,是校“模拟联合国社”的成员。成绩优异,年级前十,优势学科数理化,情有独钟是文学。每年都会给贫困地区的儿童寄去书籍、文具和衣物等。真诚、善良、热情的个性,赢得老师们的认可和良好的同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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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孔秋莉 梁会娟 孙 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