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电影的历程(上)
电影于我而言,这辈子的经历太丰富了,现在要是说给孩子听,孩子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我出生以后就有电影,那时候乡下的电影是跑片,即公社的放映员过一段时间从县里拿一部电影片下来,然后是各个大队、各小队轮流放映。
当年发行的电影还是少,一年看不到几部影片,再赶上刮风下雨等异常天气不能放,因此,一年真的放映不了几次。
电影都是在生产队的稻床上放映,假如队屋的朝向比较合适,就直接在队屋的侧墙上刷一块电影幕大的石灰水,放电影的时候,一般是直接往白灰的地方投影。
假如没有合适的墙壁,那就只好找一个开阔的地方埋两根柱子,将银幕挂在柱子上,柱子一边还挂一个大喇叭。
放映现场的中间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置放映机及放映员需要的物件。早先没有电灯的时候,放电影的电还得靠现场搬过来的小型发电机发电。
公社放映员骑着自行车来到队里,告诉今晚在队里放电影,队长很快就会安排人去公社搬放电影的一套家伙事,并安排人家晚上管放映员的伙食和烟酒,这些当然都是队里最后给报销了。
大多数情况下,每部电影一晚上只在一个大队里面放映,个别片源紧张的,也可能一晚上在几个大队放映,要是电影确实好看的,我们会跟着放映员后面跑,一晚上赶几场电影。
一旦获悉晚上在隔壁大队放电影,我们都会约几个小伙伴过去看,那时候娱乐活动少,晚上跨大队看电影是经常的事。
看电影的人,大多是自家带凳子去,年轻人,大多不愿意坐着,因为他们还想在电影场约伙伴们一边看一边议论着。
看露天电影,差不多都是包产到户之前的事,土地承包后,放映员也回家包地去了,露天电影也就消失了。
看电影一般都去镇上或者县里的电影院。镇上和县里都是标准的电影院,那里的条件非常好,要是赶上放映好电影,买电影票真的是非常困难的事,卖票窗口常常挤得人仰马翻的,为买票打架的事经常发生。
后来好像是放映技术改进了,一天能多放影几场,电影票的紧张状况就好多了。
县电影院门口有卖水果和瓜子的,生意最好的还是卖瓜子的,一毛钱可以买一包葵花瓜子,数量足以吃到把电影看完,电影散场后,地上厚厚的一层瓜子皮。
也许是眼红县上和镇上的电影院生意好的缘故,有胆大的人开始在乡下建电影院,他们将队里的队屋租下来,稍加改造便成了一个简易的电影院。
电影院简易到,里面的凳子都是水泥砌的,这样的条件决定了,电影票价只有镇上影院的一半。
由于农村人舍不得花钱,看见电影院在那儿,每天都有人想着各种办法进电影院看电影。有找人卖脸的,农村毕竟是熟人社会;有强行往里挤的,有做假票的,更有绝的,有人将队屋的墙抠出一个大洞,从洞里钻进去看电影,以至于管理员三天两头地要往墙根浇注水泥。
感觉在村里放电影的还是赚钱的,毕竟他们放的都是老片子,且没有什么别的成本,我都忘记那个电影院持续了几年。
真正对电影院造成冲击的是,有人在码头上开了一个录像厅。相对于电影院,录像厅的成本应该小很多,且录像厅有最大的优势是,它放映连续剧,连续剧可以循环播放,每次进去看都觉得是新的。
记得当年录像厅播放的是《射雕英雄传》(83版),一集票价一毛钱,两集一看,那时候觉得票价真贵,好像还没看一会,两集就完了。后来到县里读高中,看电影就更加方便了,县里有个电影院,学校边上还有一座黄梅戏剧院,学校院墙外还开了一家录像厅,很多同学晚上翻墙过去看录像。
后来,有段时间,说公安局晚上将那个录像厅查抄了,传说是,里面放映“黄色录像”,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未完,待续......)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6部,累计出版2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1部):《一车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