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掌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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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掌勺

/夏天 整理/墨吟

图:夏天和夫君平哥

中国有句俗语,叫“民以食为天”,那就在新年的第一篇文章里,来说说做饭吃饭这天大的事情。

——题记

最近,可能是到了年关,都想着吃年夜饭的事,所以总被网友问起:在家里,你们夫妻谁做饭呀?

我会毫不犹豫地答:“他做。”

女同胞会羡慕地说:“你真有福气呀。”

男同胞大多会沉吟片刻(此时他们一定是在暗自庆幸:幸亏我没娶这样的老婆,否则我也太命苦了),然后就岔开话题。

其实,家里谁做饭,之所以成为很多家庭中的一个讨论话题和争论焦点,主要是多数人认为做饭是一件苦差事。是啊,每天都要做饭,一年至少要做365顿饭。

可是在我们家里,这个任务似乎天经地义就是夫君的。在他来看,做饭是一种乐趣。记得婚前,我就告诉过他,我不太会做饭,他却乐呵呵地说:“做饭,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来。”为了展示他的厨艺,还专门请了我的闺中密友去品尝他烧的菜。这一下,我的朋友们对他大加肯定,为我们尽快步入婚姻殿堂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唉,难道真是吃人家的嘴短?

夫好吃,嘴刁,一般酒店的饭菜很难入他的法眼,朋友出去吃饭,都让他点菜,说只要他满意就行了。虽说好吃,但不懒做,在外面吃到可口的菜,回家他都能如法炮制,也没见他去后堂看一眼,做出来的菜比之饭店往往还鲜美了几分。

夫喜欢做饭,在朋友中早有口碑。

有一年(那时我还不认识他),他去参加一个培训班,刚好在一个朋友家附近,于是就借住在那里。那个朋友看到他来,高兴得不亦乐乎,知道此后一个月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了。培训结束的时候,由于当过兵,他便想起了我军的优良传统,准备给他的朋友把水缸挑满水,无奈自来水哗哗地流着;准备劈些柴,但人家有充足的天然气。可是叨扰了一个月,不能就这样走了呀,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知道那朋友不会做饭,愣是给人家做了一大堆韭菜合子,把冰箱冷藏室装得满满当当,然后就溜之大吉。那朋友回家拉开冰箱一看,真是哭笑不得,足足吃了一个多星期。

还有一次,一帮朋友出去玩,晚上住在蒙古包中。第二天一大早,大伙儿睡意正酣,就听到有人高声大喊:“快起来,吃饭了!”每个人都想:有啥好吃的,肯定就是奶茶和馕(音náng,一种烤制的面饼,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当作主食),喊什么喊,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无奈我家先生的声音实在太高亢嘹亮,还伴着饭勺敲击铁锅的声响,大家只好嘟嘟囔囔地起来。出门一看,却见一锅香喷喷的抓饭(抓饭是汉语名称,维吾尔语称波劳,原为波斯语,意为用羊肉、大米、黄萝卜、植物油混合焖制的米饭,因用手抓食故称抓饭。)已经做好了。大家都很惊愕:大清早也能吃得上抓饭?要知道做好这样的饭,起码得一个小时。先生笑嘻嘻地忙着盛饭,边盛边说:“别抢别抢,管够管够。”

在别人眼里不可思议的事,在我们家却早已习以为常了。每天早晨,家里就奏响了锅碗瓢盆的交响乐,由于中午都不在家吃,而晚饭又相对简单,因此我们家的早饭就像正餐一样。至少炒两个菜,牛奶或鲜榨豆浆,热气腾腾的馒头,有时候还会炒面或炒米饭。每天我们就这样吃得红光满面,精神饱满地去上班了。

如果把做饭的程序分解一下,也不能说全是夫君的功劳。琢磨吃啥饭,然后买菜,回家摘洗好,饭后还要收拾碗筷,这可都是我的任务。而夫君,只是完成中间那一道把食物做熟的程序(当然,这一道最主要)。这期间,我也不闲着。要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打打下手;还要欣赏他掂锅翻炒的姿势,时不时夸他几句;再说说各自单位的趣闻轶事,互相调侃调侃,不知不觉间饭菜就在嘻嘻哈哈中做好了。

有时候也学着夫的样子烧菜,但味道或火候总是欠一些,烧菜也是要灵气和天分的吧。可能男人在这方面的天赋要强于女性,要不为啥即使在妇女翻身解放已经60年的今天,那些大饭店的行政总厨,依然少见女性的身影呢?

夫是爱热闹的人,而且喜欢别人分享他做的美食。于是我们家就常常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不断。朋友们都喜欢这样轻松愉悦的氛围,大家来了,七手八脚地帮忙,也就不觉着累了。夫对食物有独特的理解,比如包饺子,他认为大家一起包,就把亲情、友情、爱情都包在里面了,这样的饺子吃起来才有味道。难怪到我们家包饺子、吃饺子,都被朋友们当作幸福的事儿呢。

别看夫在朋友聚会的时候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有些话,比如“我爱你”之类,早已被他列入“打死也不说”的范畴。他会在情人节、结婚纪念日、我的生日这样的日子里做上一桌子好菜,美滋滋地看我吃得津津有味。但,不会说那三个字,也不会为了讨好我去买一支玫瑰(因为他认为玫瑰远不如一颗大白菜来的实惠)。望着在灶头旁汗流浃背烧菜的夫君,我想,一个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我做饭的男人,是没有必要再去问他“你是否爱我?”这种愚蠢的问题的。他的爱,烧进了美味可口的菜里,被我一口一口地吃进嘴里,藏在心间。

原来,爱,也是可以吃的。

君子要成人之美,无论在外面怎样,在家里我一定是谦谦君子,要让夫做饭烧菜的爱好和特长得到充分的施展发挥,为了满足他的成就感,义无反顾地将家中掌勺大权交予他手中,即便我会背上“不会做饭”的恶名也在所不惜。

这不,家里掌勺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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