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农民军不让老百姓纳粮，那农民军的吃喝后勤问题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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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贞观   校正/编辑：莉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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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其领导的大顺军能彻底推翻明帝国的腐朽统治，这个与李自成提出的“均田免赋”思想有很大关系。“均田免赋”迎合了广大农民阶层摆脱封建剥削压迫的愿望，使得大顺军得到了民众的认可。

而李自成领导的农民军重视军队的加强炮兵、工兵、水军等技术兵种的建设，并按照军队任务，将部队分成一线作战部队和二线守备部队，这使得李自成成为了我国历史上一位颇具超前军事眼光和军事战略的农民军将领。

当然，李自成军队的后勤保障和其他军队有较大区别：一般有国家机器支撑的军队都会让老百姓上税纳粮，而李自成军队做到了不让百姓纳粮，减轻老百姓的负担，进而赢得了百姓的拥护。

那么，既然李自成不让老百姓纳粮，农民军吃喝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上图_ 李自成（1606年9月22日—1645年5月17日）

第一，遍布全国各地，尤其是江南地区的富商就能给李自成的军队提供雄厚的支持，解决农民军的吃喝问题。

明朝崇祯年间，一位大臣给崇祯皇帝说：明朝全国各地都是富豪，家里钱多一点的有千百万两白银，差一点有百万两白银。现在，大明帝国摇摇欲坠了，这些富豪要给国家承担责任。但这个建议立刻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强烈反对，一位名叫钱士升的大臣还对崇祯表示，掠夺富人是暴政。

明朝江南地区的富豪财富积累达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比起来没有田地的那些佃农和贫农，明朝后期江南富豪的生活可就“美得很了”，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当然，这些富豪丝毫不会顾及老百姓的死活。

这种情况在明朝全国都非常普遍，只不过江南地区的经济更加发达，其富豪扎堆的情况更加突出。“朱门酒肉臭”，明朝江南富豪占据着巨大的财富，不仅不给国家分忧解难还继续剥削佃农，大明王朝在崇祯时期就已经气数已尽了。

富豪们的财富，成为李自成起义军军粮的一个重要来源。

上图_ 李自成起义图

第二，除了遍布全国各地的富豪豪强，藩王宗室也是农民军解决后勤吃喝问题的对象。

明朝的藩王人数多，却不劳动，占据着国家财政的大头开支。根据历史资料记载，在明朝万历统治时期，明朝有宗室人数15.7万人，这里面就有藩王、郡王、镇国将军等宗室爵位。明朝每年要花在宗室身上的银两有多少呢？占据全国财政的30%。万历初年，其每年财政收入在1850万两白银，但用在宗室身上的收入就有550万两白银。藩王的财产成为李自成军队解决吃喝问题的重要来源。

比如，李自成的军队俘虏了福王朱常洵——当时的洛阳宗室富豪，李自成亲自审问朱常洵，对他一阵痛骂，痛斥其剥削压迫百姓的事实——汝为亲王，富甲天下，当如此饥荒，不肯发分毫帑藏赈济百姓，汝奴才也。处死了朱常洵后，其财富被李自成拿过去作为日常开支。

平心而论，以上的政策带有点“打土豪，分田地”的味道。属于“应急之策”而非“长远之策”，作为一支终极目标是推翻明王朝，建立自己政权的武装力量，李自成的军队还得有固定的“经济模式”来解决其吃喝等后勤保障问题。从现有的史料看，李自成军队确实有属于自己的，解决后勤保障难题的经济模式。

上图_ 大顺文物

第三，李自成学习汉朝和唐朝时期，边疆驻军的屯田做法，采取军队士兵屯田的措施解决吃喝等棘手的后勤保障问题。

有一段史料，说明了李自成的军队是如何做到军队屯田的？

自成抚流亡，通商贾，募民垦田，收其籽粒以饷军。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李自成招募流民和军队士兵一起开垦荒地，通过开垦荒地收获的粮食来解决其军饷问题。

《襄阳再陷疏》也对李自成在湖北襄阳开垦荒地的事情做了大略记载：占襄阳地土耕种，禁杀人，偿命，且约杀牛一只，赔马十匹。……又刘、贺二贼将南阳以南并西北楼寨庄田俱已占完。

占据着襄阳的荒地耕种，开垦农田，禁止杀人。而且，李自成还规定，杀一只牛的人得赔10匹马。

牛在古代是极其重要的耕作动物，作为农民起义军领袖的李自成能规定“且约杀牛一只，赔马十匹。”这句史料就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李自成对屯田解决吃喝等后勤问题是高度重视的。

根据史料记载，农民军占领山西大同之后，占领了当地明朝宗室的土地进行耕种，还让士兵根据自己的特长，组织手工业生产队，有一技之长的农民军士兵为部队生产火炮、铠甲、船只等军用物资，在解决吃饭问题的同时还解决了部队作战的武器问题。

上图_ 1644年，明末形势图 (大西、大顺）

第四，李自成鼓励工商业发展，利用工商业支持农民军的作战。

根据史料记载，万历年间，矿税监使遍布全国各地，巧立名目向工商业者征收苛捐杂税。征税范围之广到了“无物不税、无处不税、无人不税”的程度。导致工商业者商店关门，商业日益减少，严重阻碍了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这种重税政策在崇祯时期更加严重。

严重的高额税收导致明朝工商业在明朝后期达到了破产的边缘，虽然有卢象升等官员呼吁对工商业采取相对较轻的赋税的政策。但是，岌岌可危的明帝国已经处在农民军的包围之中，哪有功夫减轻工商业的税收呢？

上图_ 卢象升（1600年4月16日-1639年1月15日 ），字建斗，又字斗瞻、介瞻，号九台

等到明清交际的变革时期，李自成吸取明朝后期工商业赋税过重的教训，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支持工商业发展：

1.每到一个地方就宣布保护工商业者的财产，允许小商小贩开门做生意，支持保护中小商人的正当经营权，为经济复苏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2.李自成还顺应民心，取消过重的赋税，宣布“三年免征”“五年不征”。

3.李自成宣布，农民军支持工商业“公平交易”“平买平卖”的政策，并把公平交易、平买平卖的政策告知于众。

4.发行货币，稳定经济，在西安发行永昌钱，在北京发行永昌通宝。

李自成一系列的政策让明朝后期凋敝的工商业迅速发展起来。有了工商业阶层的支持，李自成就能合理利用工商业的经济支持，解决农民军作战吃喝难，后勤保障困难的问题。

上图_ 明末农民起义军

总而言之，李自成通过“打土豪”的办法强征富商和明朝藩王掠夺而来的民脂民膏，为己为民所用，又采取屯田，保护中小工商业者，利用中小工商业发展经济的做法，让农民军的作战有了可靠的“根据地”，从而进一步解决了农民军吃喝用钱等后勤保障的问题。

但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终归有着自身的历史局限性，以上军队的存在模式更多的是一种“应急”之策，而非“长远”之道，而且中小工商业发展经济速度过慢，未能从根源上彻底解决军队后勤保障的刚需问题。随着时局的复杂化，军队内部分歧不断加重，最终将胜利的成果递给蓄势待发的大清。

参考资料：

【1】《明史》《明实录》

【2】《李自成农民军的工商业政策》 王兴亚 山西师范大学学报

【3】《浅谈李自成农民军经济政策及其影响》 冯威 《新一代》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