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里山南水北,你我中间人来人往。
希望你可以记住我,
记住我这样活过,
这样在你身边呆过。
——《挪威的森林》
文丨旧故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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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第一个情人节,W人生中第一次喝到断片。记忆中,那天的包间里足足坐了十几人,至于我为什么会在那儿,至今是个迷,除了W以外,其余人我都是第一次见,很多人都只是打了个照面,彼此之间话语不多,没有过分熟络的亲友,我心情倒也轻松。菜没上之前,很多人都已经先开始喝起了啤酒,三杯下肚之后,有些人开始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多话,慢慢的气氛微妙运转,酒桌上已是三五成群,抱团划拳。我没和其他人过多说话,与往常一样,在没上菜之前,一旦碰到有人过来劝酒,友好婉拒,几个回合后,一群人也觉得没了意思,自然也没人来同我喝酒了,W是个不太能喝的主,却仗着有我在,大喝特喝了起来。
直到W开始说胡话,我才意识到她喝高了。她豪气十足,与在场的所有人一一敬酒,人家觉得她是条“汉子”,接着回敬,一来二去,跑厕所的跑厕所,趴桌上打呼的趴桌上打呼,有些人还来不及找到厕所的门,就吐在了过道里,惹的服务员一阵手忙脚乱,现场很是搞笑。在场清醒的没几个,结了账后,开始一个一个往外搬,帮忙打的,帮忙开房,忙的不亦乐乎。
我用手肘碰了碰W,她涨红的脸上开始揉成一团,接着大哭了起来,我没了法子,只好任由她在一边哭,她哭的不尽兴,抱过我说:“你真不是个东西,说好的毕业之后会到同一个城市,会和我在一起的,你就是个混蛋。”
我拍了拍W的肩膀,抱了抱她,说:“没事,咱们再找一个。”她听完后,哭的更大声了,叫喊着:“我不要,你混蛋!”
那天晚上是如何把她拖回家的,我已经忘了,只记得在马路边,她吐了好几次,至今还能想起我头发里那呕吐物的气味,一阵恶心。把她带回家,拖上床,由于大冬天的,我也不能帮她洗头洗澡,怕是会着凉,只能这么凑合着给她盖了被子,然后烧了壶热水,怕她醒来时口渴,等一切都安顿好之后,我困意袭来,在房间顿了顿,埋头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未明亮,暗暗的光线下,W头发凌乱的坐在床头,“啊~~~”我吓的瘫坐在地上,她挣扎着下床,可能是由于宿醉后的头晕,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头一不小心磕在了柜子角上,一股血腥味开始溢出,我慌忙打开灯,W额头正淌着血。
我条件反射地去摸包里的创可贴,结果一无所获,于是打了盆热水,帮她处理伤口,似乎碰触让疼痛感加重,她本能的往后躲了躲。
我们互相没有说话,直到我帮她处理好伤口后离开,她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两个字:谢谢。我记得,这应该是W唯一一次对我表达感谢。
我坐在车上,耳机里刚好传来金岐玟唱的《岁月神偷》:“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我看了看窗外,年轻男女们彼此说笑,相互依偎,一副幸福洋溢的表情,这时的他们该有多快乐啊,我又想到了W,有些伤感,有些不畅,无法想象眼前掠过的这一对对分开时的神情,与难忍,这让我开始有些逃避感情这回事。
当时作为单身狗的我,多少有些庆幸一个人的喜悦与畅快,我不用担心谁会离开,因为我懂得相聚总会有离散;也不用担心如何挽留,因为纵然万千变幻,友情和亲情一直坚固未曾离开,至于什么是爱情?不问,不说,不为过。
后来,当W完全走出了这段失恋阴影,她见我时说:“是真的有过那种,巴不得把自己的生活全盘托出奉献给谁,那人却讪笑着推诿着时远时近的经历,才开始觉得,比起一段风雨飘摇的感情,最该关照的永远是自己。”
所以,有时候我们认为是生活背叛了我们,但是很久以后我们才发现,其实是我们自己背叛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