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乡音(上)/艾子
文/艾子
尘封的乡音
--戏曲.散文.纪实.音律
(45岁以下不宜)
主要人物
【外婆】 —— 68岁(家庭妇女)
妈妈(舜如) —— 38岁 (宝应县糖业烟酒公司现金会计)
爸爸 【盛炎】 —— 42岁 (宝应县百货公司总帐会计)
姐姐(小球) —— 16岁 (宝应中学 高二)
我 (小艾子) —— 14岁 (宝应中学 初二)
弟弟(小彦子) —— 10岁 (宝应育红小学 三年级)
表姨(杨民宽家<ga>头的) — 大概37岁 (杨年庄 农民)
二姨【舜珍】 —— 41岁 (宝应县黄腾公社中学老师)
姨哥【二毛】 —— 18岁 (下放知青)
孙玲 (邻居) —— 19岁 (无业)
故事真实发生在扬州地区宝应县上游巷11号 ( 一九七二年、五月、八日 星期天 )这一天。
十五岁那年,我激动欢呼地离开了江苏宝应那座小小的县城,走南闯北“游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城市,各地的风土人情和方言都略知一二,到了哪里就和哪里的人们融为一体了。我主讲的语言是标准普通话,偶尔也演示当地的语言,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人知道我是哪儿人,我也不愿意提及我的家乡,更重来不说一句家乡话,久而久之真的不会讲了,也真的忘记了。
随着城市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宝应人涌向了四面八方,有时我走在街上一旦听到了老乡的口音就急忙躲避逃走,就生怕外人认出我,说我是里下河的孩子,我就想离他们远远的,惧怕触碰到我灵魂深处的那根敏锐的情弦…………
远远的远远地过去了三十三年,那些尘封在骨子里的乡音,就像一粒粒豆子弹在鼓上嘭嘭作响,每天不经意的蹦跶出无数单词俚语,一串串带韵律的声音拎在一起就组合成一幅幅儿时生活的画面和场景,它帮我复述起那段凄泣不堪的往事;捡起我故意丢失的真情实感;重新梳理我对家人的疑惑和不解;树立我新的人生的座标………
天蒙蒙亮,我被一声清脆的叫喊声惊醒,“倒恶水(泔水)唻!”刚埋头拱进被子,又一声:“洋糖发糕唻!”“倒马子唻!”接着尿尿的哗哗声、刷马桶的嚓嚓声、火苗的呲呲声、锅里的咕咕声、漱口的泏泏声、磨刀的嚯嚯声、喝粥的嗅嗅声……
外婆早早的就起床了,她比谁都兴奋,今天是弟弟十岁的生日,背带裤和衬衫叠得方方正正,上面压着一双圆口带袢小布鞋,鞋旮旯里面放满了糖和花生,鞋旁边的袜子里揣着一个小红包和几张洋画,还有一沓彩色纸叠成的鞊(ji?)。这些我昨天晚上就偷看过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过十岁时比他的东西还多呢!
妈妈:
我:
妈妈:
外婆:
妈妈:
爸爸:
妈妈:
姐姐:
弟弟:
买早茶?带我去嘛!带我去嘛!【一骨碌爬了起来】…………
弟弟真好看!真好玩!雪白的透明褂子罩在经纬分明的红毛线衣上,伊斯兰的背带裤子卷了几层裤脚,黑黄相接的鞋和袜,头上还带了一顶混色的瓜皮帽子,活像个年画娃娃从深处走来;特别是胸前那鼓鼓囊囊袋口露出的小红包包格外醒目,再加上挂在胸前的鸭蛋网子,两边擦袋里实实坠坠的零嘴子,还一手抓着半根油条一手捂着半块甜烧饼,瞪大的双眼格外硕大,噎得嗝嗝的小人显得好小好笑……
弟弟:
外婆:
弟弟:
随大牛就是垂便干什么
外婆:
我: 哈哈【笑】
外婆: 笑什么,本来就是这个东东嘛!
我: 随大流!嗬嗬【笑】
姐姐:
妈妈:
爸爸:
姐姐:
爸爸:
妈妈:
爸爸:
妈妈:
爸爸:
妈妈:
爸爸:
妈妈:
弟弟:
妈妈、爸爸不要杠伤唻,我有大钱!【掏出红纸包,紧拽着刚抠出来的五毛钱】
我的家是妈妈单位分的集体宿舍,三间小平房前自搭了一间小厨房,面积虽不大,也算都有地方搁床,一大家子也算挤乐融融。妈妈总是以女户主自居,爸爸就像上门女婿经常低头丧气,常常被妈妈欺负和数落……
妈妈诨名叫“七辣子”,据说是杨年庄的乡亲们给起的,我们大家包括我的父亲、外婆、姨妈等都不敢当面喊,生怕“七辣子”发威,搝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七辣子”和我很不投缘,天生的一对死冤家,我一直以为我不是她亲生的,她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我、打我,侮辱我,用我听不懂的那些语言反复教训我、伤害我。她的那个发音、那个腔调、那个模糊的意思,我早就耳熟能详的翻译了,我用我的心脏铭记着,用脑门镌刻着,用小本子记录着我的变天账……
盛炎啊,帮我把个澡桶搁(ga入声)哈在,把你的头绳衣用温水泡起来,小艾子!把洋夷子(肥皂)、搓衣板拿过来,小晾子拎桶水摆到我跟前,再把被里子抱过来,被面子泡到绿(lo入声)脸盆里……
妈妈
我: 哦
妈妈
我: 我够不着,太高了。
妈妈:
我: …………
妈妈:
小艾子,不要眼睛胲着我,不得用,快地个把几个早饭碗洗得、桌子掳得、缸里的甲子(浑水)用水舀子刮干净呐!
外婆: 小艾子你歇下了,我来我来洗!
爸爸: 我来吧,等一下我来刮!
妈妈
爸爸: ……
妈妈:
爸爸: 行,好来
我: (低声叽咕)我头还没梳呢!
妈妈:
我: 【噙泪 头对着墙……
姐姐:
…#@¥&**^+&%#……
………………『小河边 <剪影>
母亲站在膝盖深的水中用力甩打…………
码头上,我用锤衣棍拼命的锤…………
四只簚篮子并排相挽…………
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
一人一边拧着,我用力拽着,不小心手松了,妈妈跑过来,我惊疑的用双手捂住头,她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揪着鼻子骂道:小呆瓜!吃干饭的!
一人挎里只篮子参(cen)前差(ci)后,摇摇摆摆…………
我们家的穷亲戚特别多,农村的、下放的、无业的、还有隔壁的邻居经常来借多还少的,遇到哪个月“天灾人祸”,我可能是妈妈的出气桶了,第一个挨打、挨骂的对象一定是我了…………
弟弟:
妈妈: 哪个啊?
弟弟: 她说她的名子叫“亲戚”
我: 哪个亲戚?
弟弟: 是个女亲戚,杨年庄来的
妈妈:
我: 妈妈,我们有糟面饼吃了!
妈妈:
表姨:
外婆:
表姨:
外婆;
表姨:
外婆:
表姨:
外婆:
表姨:
外婆:
表姨:
不谈了,新娘子过老桥,带包洋火烧卵毛!晓得了,晓得了,外婆呀,我咋个晚上挺尸好像被鬼魇(an)住了,到现在还昏鼓六冲的,黑漆麻乌的三更天就起来了,到你家门口绕了一大股转才找到,滑唧咯浪的还差一点跌个大跟头……
外婆: 雅面滴个,舜如家来了,嘘……
妈妈:
外婆:
表姨:
妈妈: 还不谢谢你王姨
我: 谢谢阿姨!
表姨:
我
表姨:
外婆:
表姨;
弟弟: 我还要, 我还要吃
妈妈:
表姨:
妈妈:
外婆:
表姨:
外婆:
爸爸: 哪家说我坏话呀?
表姨 :
爸爸:
妈妈:
爸爸:
妈妈: 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
我的爸爸妈妈是在县政府供销合作社学习班认识的,后经亲戚做媒也算是自由恋爱,他们都是初小文化,家庭背景一个是破落地主,一个是落魄商人也都门当户对;他们的颜值很高(现代词汇),是宝应人们羡慕关注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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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回眸(点击链接可阅读)
千年运河一直奔腾着她青春活力的浪花,《运河儿女》是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
预告:明天起将陆续发表艾子精心创作的准纪实文学连载《恶邻》,敬请大家关注!
今天文章:
1、槡●蚕●小时候……/艾子
2、我的父亲母亲/艾子
3、尘封的乡音(上)/艾子
4、尘封的乡音(中)/艾子
5、尘封的乡音(下)/艾子
6、艾子/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