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重复的梦

“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艾略特

没有很激烈的情感需要表达，也没有价值观需要去强加，甚至属于自身的那些混乱、平静都没有任何表达的需要。只是连续看了一系列同类别的文章后，在某个阅读瞬间，像是进入广阔的原野，只有我一个人在其中游荡。我像每次一样，试图抓住那种感觉，但依然什么也没有捕捉到。于是，就想写点什么，随便什么也好，试图消除那一瞬间的怅落感。

听到家里微信群母亲和自己的妹妹约着回家相聚，心头泛出一丝暖意。好像总是会忘记父亲、母亲也是别人的儿子、女儿，也是别人的弟弟、妹妹，忘记了他们坚韧外表下也包裹着柔软。年纪大了，大概也会开始撒娇了，每次和母亲通电话，她会提及我喜欢父亲并不喜欢她，可能是玩笑，也可能是真的有那样的想法。慢慢的，他们也希望有所依赖，也需要确认来自子女的那份爱。一直以来缺失的那种情感表达，以及对过分亲密的抗拒，彼此只能凭借感觉来触碰这种温情。

那天散步许久，安静的道路，很多形象在眼前浮现，男人的眼泪、女人的顽强，于是再次想到很久以前的认知：面对重大抉择时，女人比男人果断、勇敢。很多坚强的外表下有颗易碎的心，而很多看似柔弱的身躯内心却很坚定。从母亲、奶奶、外婆以及众多与我有着联系的女性身上，我看到不同程度却相似的坚强，她们的坚强被温柔包裹。影响我的，或许更多是她们身上带有的品质，而并非那些伟岸的男性形象。

仅仅需要温柔的坚持。

大概好几年是无梦的状态，过去的一年睡梦不断，并且时不时被梦魇困住，半夜惊醒。现今做的梦，醒来隔几分钟就忘记了，小时候做的梦却如同经历过的回忆一般扎根脑海。那时，每夜做的梦地点都是在一群低矮的黄土砖堆砌的老房子附近，或和一群人追逐，或一个游荡。夜夜重复，那时我认定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总有一天我会到达那里，或许会发现惊人的秘密。后来那个梦无缘无故就消失了，到今天，我都没有看到和小时候梦中相似的景象，但那个群落的布局、道路却在记忆中清晰呈现。总想着再做一场相似的梦，哪怕这个记忆因此彻底消失。

纷繁尘世，过眼的事物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如烟云般散去。念念不忘的，却是幼时一场不知由来的梦境。或许仅仅是想了解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有怎样的睡梦体验。如幻梦，却似乎真实存在。

记忆真假难辨，也只能自己说服自己。

其实梦境中还有一处是真实场景——通往小河旁的小路那陡峭的斜坡。只是斜坡被填平，就不愿意在提及。曾在那条小路上行走、回望，一年又一年，心中没有远方，只有偶尔才会出现的大巴。以为来来回回走，就耗尽一辈子，后来发现前行的道路有很多条，而后退的路只有那一条。人生步履不停，大部分时候都在前进。

在生命中留下印记的，都会随着记忆老去，那些不朽的，闪闪发光。

END

图/Ernst Ha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