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演「吃喝嫖赌」的老混蛋，照样拿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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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此 过 上 没 羞 没 臊 的 观 影 生 活
不久前的台北金马影展，影帝角逐格外激烈。
永远的男神金城武，「演技整容」的实力派黄渤，第五代名导演田壮壮……堪称「死亡之组」。
最终突围拿下影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涂们。
媒体抓拍到一张嘉宾席上的照片。
颁奖典礼的时间太长，57岁的涂们老爷子，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拿了影帝，实力诠释「躺赢」。
观众和媒体都开始打听这位新科金马影帝，「不知名资深演员」——
涂们是谁？
坦白说，派爷也是查了资料才恍然大悟。
李亚鹏版《笑傲江湖》，他饰演「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真小人」的嘴脸，至今令人印象深刻。
邓超版《倚天屠龙记》，他饰演赵敏的父亲汝阳王。
黄晓明版《鹿鼎记》，饰演吴三桂。
央视播出的历史大戏《朱元璋》《贞观长歌》，也有涂们老师的身影；
不是「可汗」，就是「王爷」。
让派爷忍不住感慨，有一些演员——
他们和「明星」恰恰相反。
我们总说，明星没有作品；
说的是没有表演水平高，还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代表作。
而像涂们老师这样的演员，你可能叫不出他的名字，甚至未必记得住长相。
回忆起来的，只有表演，只有角色。
我们不认识他，却都「记得」他。
最近的《海上牧云记》里也有涂们老师。
在演艺生涯的前几十年，涂们老师被称为「可汗专业户」。
他来自内蒙古，是鄂温克族人。
草原的汉子自带王者霸气，为涂们老师带来了接不完的戏，以及被「定型」的戏路。
其实，可汗、王爷，谁不想演？
哪怕是在影视剧里，享受一把荣华富贵，执掌生杀大权。
但他却说——
谁都愿意当王公贵族，但如果要把它作为一种职业，只干一种类型，就还是不甘心。
这位不甘心的「老艺术家」开始参演艺术电影。
塑造各种不同的角色，演小人物。
于是就有了这次的金马影帝之作《老兽》。
《老兽》的主角名叫老杨。
电影原名「老混蛋」，就是对老杨这个人物精确的概括。
吃喝嫖赌，满口脏话。
老杨这个角色演起来格外遭罪。
涂们老师近60岁的年纪，在戏里被绑，被小流氓痛殴。
冰天雪地，在卡车上吹冷风。
老杨这个名副其实的老混蛋，一把年纪还包了「二奶」。
涂们老师顶着「老不正经」的压力；
和年轻女演员演出了一场内陆银幕上罕见的「老年人激情戏」。
从「可汗专业户」到「老兽」，涂们老师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可汗、王爷是人人向往的那种角色。
尊贵、体面，老爷子演起来也驾轻就熟。
老混蛋则是不起眼的小人物；
落魄，寒酸，可悲又可憎。
《老兽》的故事改编自真实的社会事件——
一群子女，绑架了他们的亲生父亲。
原因？匪夷所思。
老杨偷了子女好不容易凑起来的，给他的老伴动手术的钱。
偷钱干什么？为了帮助老友。
魔幻现实。
派爷在西宁FIRST影展上见过涂们老师一面。
《老兽》的映后交流会上，涂们老师表示——
老杨这样的人无处不在。
他可能就是你认识的某位亲戚、长辈，或者哪一个陌生的老头。
对自己的家人如同「混蛋」，对外人、朋友却仗义相助。
家人眼里的老贼，外人口中的英雄。
「混蛋」的背后也有故事。
老杨以前尝过「一夜富裕」的滋味，一不小心又摔得无比惨痛。
他无法接受现实，依然沉浸在自己最辉煌的年代里做梦。
他还想逞威风，想继续众人瞩目，受人尊敬；
却只剩下潦倒的人生，冷漠的子女，悲凉的现实。
就像是一只年纪大了的野兽苦苦挣扎，做困兽之斗。
这样复杂又充满争议的角色，正是涂们老师等了很久的角色。
这头「老兽」，举手投足不见当年「可汗」的豪气；
让人咬牙切齿，也让人心酸可怜。
脸上肥肉的抖动都是戏。
为了演好这头「老兽」，涂们老师有点「走火入魔」。
《老兽》的导演周子阳回忆选角过程：
有一个饭店门口在卖好多零食，他就随便拿了一个边走边吃也不付钱，然后回过头跟我说：老杨。
在机场我排着队好多人，他就直接去前面插队，然后说老杨从来不排队。
入戏的方法有很多种，涂们老师挑了最折磨人的一种——
体验派。
演什么像什么，只能算是模仿；
演什么就成为什么，哪怕要做个混蛋。
这才是老艺术家示范的「敬业」。
周子阳导演估计就辛苦了，得一路跟在后面边道歉边付钱。
除了《老兽》，涂们老师早先还主演了另一部艺术电影《告别》。
在功成名就，可以安享晚年的岁数，他毅然选择转型——
从电视剧演员「可汗专业户」转型做电影演员，主攻艺术电影。
比年轻演员还有勇气。
前段时间有个词，演员的「信念感」；
派爷在涂们老师身上看到的则是「使命感」。
对中国电影的使命感。
出于使命感，涂们老师倾向于艺术电影、独立电影。
比起商业电影，艺术电影注定不属于来去匆匆的「流量」；
它们专为有演技、有经历、有沉淀的好演员所准备。
《告别》《老兽》两部电影都由新人导演执导。
涂们老爷子接下这两部新人的戏，不为别的——
剧本好，角色好，他就接。
还不遗余力支持影坛新生代。
即使艺术电影大多成本低，片酬少，拍摄条件艰苦；
上映难，排片少，关注度低。
好在，用心终于被金马影展看见。
影帝的荣誉加身，却没有影响老爷子的生活节奏。
派爷也看到过很多低调的演员，他们很少面对媒体。
涂们老爷子做得更「绝」。
不工作的时候，他索性远离演艺圈，甚至不和演员、导演打交道。
不住在北京，甚至不住在省会城市；
而是回到家乡，大草原上的呼伦贝尔。
演员只是一种职业，依然可以选择普通人的生活。
派爷等着——
这个草原的汉子，还能再演个几十年。
| 空巢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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