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亢流渚||七彩康乃馨(小小说)
七彩康乃馨
作者: 亢流渚
主编:非 鱼
当车子拐过村南的大石嘴儿时,小曦就远远看到了门前那颗大皂角树,还有树下正翘首以盼的妈妈。
春寒料峭,风锥子似的尖利。妈妈的长发在风中凌乱成一团乱麻,肆意拍打着她已不再年轻的脸,又不时勾断她痴痴望向大石嘴儿的视线,她只得不停地撩开遮盖眼睑的乱发。
小曦突然发现,妈妈老了。
车在皂角树旁停下。小曦抱一束漂亮的七彩康乃馨,快步走向妈妈,说,祝妈妈生日快乐!
妈妈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但旋即站住,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接过花,抱在怀里,腾出另一只手拉着小曦说:走,咱回家!
母女俩相挽而行,互依互偎。身后留下一片花的馨香,弥尔不散。
爹呢?一进屋,小曦就问妈。
去后崖水库钓鱼了。
记得小时候,只要小曦哭闹,爹就哄她说,甭哭了乖,爹去水库钓鱼给你吃。小曦爱吃鱼,爱吃妈做的鱼,不管是红烧或是油炸还是熬鱼汤。
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湿润了小曦的双眼。
曦曦,你歇着,妈做饭去。妈把花摆放在桌上,转身出去那一刻,小曦发现母亲脸色潮红,像打了胭脂。妈妈依然好漂亮,小曦心道。
今天,是小曦参加工作后,第一次为妈妈庆祝生日。昨晚,为送妈妈生日礼物,她很费了一番心思。最后问度娘才得知,七彩康乃馨是属于妈妈的花。康乃馨的层层花瓣代表妈妈对子女绵绵不断的感情,红彤彤的康乃馨用来祝愿妈妈健康长寿,金黄色的康乃馨代表儿女对妈妈的感激之情,粉色的康乃馨是儿女祈福妈妈永远美丽年轻……她决定就送妈妈七彩的康乃馨,让妈妈永葆年轻,快乐幸福!
曦曦回来了。是爹的声音。小曦走出屋时,看到爹手里拎着四五条小鲫鱼。
"哗啦!……砰!……"小曦和爹不约而同跑向厨房。妈妈蹲坐在地上,鼻子和两颊上排满密密麻麻的小红疙瘩,胸部急剧起伏,呼吸困难。身旁地上,是打烂的盘子和做好的菜,菜汤淋了妈妈一身。
爹和小曦急忙搀扶起妈走向屋内。陡然,爹脸上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但喉结蠕动了几下,才问:哪来的花?
我给妈的。小曦怯懦地说。
爹拿起桌上的花朝门外走去。妈一下子拉住爹的手,说,别扔,这是曦曦的心。
傻孩子,你妈对花过敏。爹叹口气,说,是生下你那会儿,坐月子得的病。
爹说:那天我不在家,你突然高烧,你妈抱你去诊所看医生,诊所外是一片花海。从那以后,就落下了这病根儿。
小曦突然跪下,泪眼婆娑地说:妈,对不起……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亢流渚,喜欢文字,作品散见《河南日报》《洛阳日报》《新乡晚报》《妇女生活》《教育时报》《小小说大世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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