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中原》之九：韩信拜将

淮阴人韩信，家贫，品行差，不能被推荐为吏，又不能经商谋生，经常到别人家混饭吃，人们都讨厌他。韩信在城下钓鱼，有一位洗衣老婆婆见他饥饿，就给他饭吃。韩信很高兴，对老婆婆说：''我将来一定要重重报答婆婆。''老婆婆忿怒说：''大丈夫不能自食其力，我是可怜你，才给你饭吃，哪里希望你报答呢！"淮阴集市上有一个杀猪的少年侮辱韩信说："别看你长得高大，喜好佩带刀剑，其实是个胆小鬼。你若不怕死，就用剑刺我；不然，就从我袴下爬过去！''韩信看着想了一下，就伏下身从那人的袴下爬了过去。市上的人都嘲笑他，认为他胆怯。

项梁起兵渡过淮河时，韩信参加了项梁的队伍。沒有什么名气。项梁死后，他归属项羽，当了个郎中的小吏，多次为项羽出计策，都不被采用。汉王入汉中时，韩信离开项羽，投归汉王，担任个连敖的小吏。一次，韩信犯了罪，应当斩首。一起被斩的有十三人，最后轮到韩信。韩信抬头仰视，正好见腾公夏侯婴，就说：''汉王不想得到天下吗？为什么要杀壮士？"腾公很奇怪，见他仪表不凡，就释放了他，和他谈话，很投机，就告诉了汉王。汉王任命他为治粟都尉，也没见有什么过人之处。韩信多次和萧何谈话，萧何也很惊奇。

汉王到南郑以后，将士思念家乡，很多人都逃走了。韩信见汉王不用他，也逃走了。萧何听说韩信逃走，来不及跟汉王打召呼，独自去追赶。有人告诉汉王：丞相逃走了。汉王大惊，如失去左右手。过了两天，萧何回来谒见汉王。汉王又喜又怒，问道：”你为什么要逃走？”萧何说："臣不敢逃走，臣是去追韩信。”汉骂道:"逃亡的将领有几十人，追韩信，骗谁啊？''萧何说：''众将易得，像韩信这样的，天下找不出第二个。大王如果想一直在汉中呆下去，可以不用韩信；如果一定要得到天下，非韩信不可。请大王考虑。”汉王说：”.我当然不愿意郁闷地住在这里。”萧何说："向东夺天下，就要用韩信。不然，他还会跑。”汉王说：''我为你任用他为将军。''萧何说："虽然为将軍，他还是会跑。”汉王说："那就任命他为大将军。”萧何说：“太好了！”于是汉王要召韩信来拜为大将军。萧何说："大王素来傲慢无礼，今拜大将军如呼小儿。大王一定要拜，就要选择吉日良辰，先行斋戒，设坛场，举行完备的仪式才行。”汉王同意了。诸将听说要登坛拜大将军，都很高兴，以为自己要当上大将军了。到拜将的时候，才知道是韩信，都十分惊讶。

拜将仪式结束后，韩信请汉王上座。汉王说："丞相多次推荐将军。将军能教寡人什么计策？”韩信先向汉王致歉，然后问:''如今与大王争夺天下的，难道不就是项王吗？”汉王说："是的。”韩信说："大王自己估计，勇敢、慓悍、仁慈和力量，能赶得上项王吗？”汉王沉思了一会，说："不如啊！”

韩信再拜，祝贺说："臣也认为不如。然而，臣曾侍奉过项王。就让臣说一说他的为人吧。项王怒目呵斥，可以吓倒千人，但他不能任用贤臣良将，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他见人恭敬慈爱，细声慢语，部下生了病，他流着泪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但是部下有功该封爵位时，他却把玩着刻好的印章，到磨秃了边角也舍不得给他们，这就是所谓妇人之仁。项王虽然称霸天下，令诸侯臣服，但不居关中而都彭城；背叛义帝的約定，驱逐原来的国王而封自己的亲信爱将，分封不公；又迁逐义帝到江南；他所经过的地方无不摧残毁灭，百姓不亲附他。项王名虽为霸王，实际上已失去了天下的人心。所以，他的强大很容易变为弱小。大王如果能反其道而行之，任用天下勇武之士，有什么敌人不能诛灭？将天下的城邑封给功臣，有谁能不服？由思念东归的将士组成正义之师，有什么不能打垮？

"况且三秦之王都是秦国将领，率秦中子弟好几年，被杀死和逃亡的不计其数。他们又欺骗士卒投降项王，到了新安，被坑杀了二十多万，只有他三人没死。秦中百姓恨此三人，痛入骨髓。如今，项王以威严让这三人统治关中，百姓不服。大王入武关，秋毫无犯，废除秦法，约法三章。秦中百姓，无不希望大王统治关中。现在大王举兵向东，三秦之地，一纸檄文可平。"

汉王大喜，感到识韩信恨晚，就按照韩信计策，制定作战计划，令萧何收取巴、蜀租赋，积蓄粮食，准备杀出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