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秋水静心, 拂尘时光

倪熊:苏州曲园,朴学大师俞曲园与彭玉麟的梅缘

图文/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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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一泓潋滟的秋水静静流淌,那些爱与温暖似清波于掌间轻盈滑落,念于心底,潜润着记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的茶艺课结束了,几个月的学习,增加了审美层次与审美意识,从一个“未识其趣,一吸而尽,不暇辨味”的俗人,感受到茶的韵致。

这是“四九”的一天,姐妹几人相约去看望张誉心老师。没有天寒地冻的冷,阳光多了一丝温度,清洌的风拂动发梢,柔柔的,又是一个暖冬。真怀念小时候滑冰车、打雪仗、堆雪人的快乐。时光是个有趣的家伙,带走了懵懂年少,留下了对往昔的怀念和对生活的感悟、追寻。有人追寻名利,有人追寻金钱,而如张老师一样的人,追寻的是心中的梦想,那是对茶的挚爱和痴迷。

张老师有自己的茶艺学校,我们去时她正在二楼上课,工作人员引我们来到一楼的茶室。环顾四周,木质的沙发,木质的陈列架,都是仿古的式样,古朴中透着典雅。门口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书,有茶经和小散文。

我出去接了个电话,再进屋时,张老师已经坐在茶桌前为我们泡茶。她素颜依旧,秀发飘逸,目光恬静,凝神手中的茶盏,动作优雅娴熟,如一泓秋水,静心、宜人。

我轻轻走近,双手背后,开心地叫她,张老师好!

女子把盖碗中的茶倒入公杯,抬头看我,脸上漾开两朵花,你好,每次看到你都充满活力,真好!

我调皮地冲她眨眨眼,坐下来。她的笑,是那种纯纯的不带一似杂质的笑,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令人亲近,令人喜欢。

她是我们茶艺班二期的老师,年龄比我小很多。第一次见面同学们就被她的气质吸引。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年轻的容颜,长发飘飘,一袭月白色麻纱长裙,肤色白皙,眼神清澈如波,声音如娟娟流水,似江南水乡的女子温婉可爱。同学们非常喜欢她,一些年龄小一点儿的学员称呼她“仙女姐姐”,课余都喜欢围着她问问题。

从18岁那年第一次与茶偶遇,她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它,此后,访茶山、寻好茶,学习、讲课、经营茶馆,再到开办自己的学校,一路走来,甘苦自知。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未想过放弃,“茶”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伴侣和毕生追求的事业。她亲自调制并注册了一款茶,专为调理女性经期,暖宫保健,颇受欢迎。

每次和她一起喝茶,都一种有久居闹市回归田园的清新和安逸,在她身边,再浮躁的人也会安静下来。此刻,我看着面前的小杯,茶汤红亮,氤氲着淡淡的花香。这是一款桂花红茶,是张老师为了出门方便携带,特意委托茶山的朋友用正山小种的原料加上八月新鲜的桂花精心窨制。

我端起杯,轻轻品一口,桂花香浓,滋味醇厚,真是一款好茶。我看着面前的美女老师,喜滋滋地说,看您泡茶,是一种享受,就像画中的女子,极致的美。她笑得更好看了,笑容中竟有一丝小女生的羞涩。她为我倒茶,笑着说,你的文章写得也好,每一篇我都读,清新自然,就像这茶汤充满灵气。

听她这样说,轮到我不好意思了。她一边为每个人添茶,一边讲她访茶的故事,柔美的声音,恬静的神情,仿若一泓静静地秋水,澄明而淡定,平静而优雅。我们都是红尘中的过客,难免被俗世所扰,若能持一颗素简之心,表里如一,至为单纯,绝非易事,而真正在茶中修德修心,又有几人?

红叶师兄在他的《在水一方》里写了年轻时走访名山,寻访好茶的经历。置身于翠郁的青山、凉亭,品尝着用涓涓不息的泉水煮出的好茶,清香甘冽之味,沁于舌底,泻于齿上,顿觉一切烦躁、疲劳之感全部尽抛,得到一种陶醉、一种享受、一种净化、一种脱俗。他说茶有十德:以茶散郁气,以茶驱睡气,以茶养生气,以茶除病气,以茶利礼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尝滋味,以茶养身体,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茶确是人的挚友和良伴。

茶能使人怡情悦性、人心慈厚,更能陶冶情操,令人超凡脱俗。闲暇之时,约三、五好友,寻一淡雅、清幽的所在,“一壶新茗泡松萝”,或“”黄泥小灶茶烹陆”,此时饮茶品茗,更能领略茶的醇和香郁,于茶中品一份空灵淡泊、洗脱尘埃的人生境界,获得禅茶一味的真谛,如此简单快乐的生活,妙哉!

林清玄在他的书里曾提到日本茶道名师千利休说过的话,“先把水烧开,再加进茶叶。然后用适当的方式喝茶,那就是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除此以外,茶一无所有”。是啊,茶的最高境界就是一种简单的动作,一种单纯的生活,一种沉静、清静、超越、单纯、自然的格局。

一个真正的爱茶之人,应有一颗纯净的心,抛弃功利,不带任何杂质。说女人如花,不如说女人如茶最为恰当。正如大诗人苏东坡所说:“从来佳茗似佳人。”爱茶的人,内心澄明、宽厚谦和,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知性美,具有一种不乱于心、超然外物的宁静美。

于师兄来说,经营茶庄多年,微薄的收入只是他谋生的一种方式,而闲暇时独坐茶桌前,沏一杯清茶,伴着氤氲的茶香看书、写文,却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他说,好茶带给人隽永、艺术、美感,助诗思,润诗韵,添神采,增想象,令人产生创作的冲动和美的享受,佳茗雅韵是诗章。不知不觉间,“舌端茶香,腹中书香”的岁月令两鬓添了华发,而那些氤氲着茶的清芬,超然而空灵的时光,仿若一杯清澈醇厚的佳茗,弥漫着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愫。更如经年流淌的秋水,虽失去夏日的丰腴,却愈发澄清,承载着梦想,沉淀了世间的浮躁和繁华,回归于自然,成为心灵的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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