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余涛《夏日趣事之扑蝉》
文/余涛
【作者简介】余涛,笔名单刀,河南省方城县人,教师。三尺讲台,生活平淡,内心澎湃,诸多思索,寄托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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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我们早上放牛,上午割草,下午放牛。
中午时候,我们有时洗澡,有时扑蝉,很少午休。晚上躺在麦场里,有时望星星,有时听故事,有时捉萤火虫。
中午捕蝉最是有趣。
阳光毒辣,天气炎热,蝉儿嘶鸣,响彻村庄和田野。偶尔有一丝风吹过,树叶筛着阳光,晃来晃去,现出瞌睡的模样。
大人们都睡去了,牛儿也闭着眼睛在反刍和打盹。我们却不瞌睡,都光脚,赤裸上身,跑来跑去。赤脚踩在地上,温暖到发烫,但阳光晒在身上却浑然不觉。
我们几个便去捕蝉,先到村子西边哑巴沟“偷”芦苇。辛庄整个村子在岗坡上,水少而缺少灵气。哑巴沟地势低,有一口老井,水汩汩流淌,苇子园连接老井,水旺,苇子就旺盛,苍翠浓密,随风招摇,浓荫凉爽自成风景,别有一番异样的景致。但离村子远,是一荒凉地。平时少有人去。我们每人折两根高高、青青的苇子,然后兴奋、惊恐地背着逃跑。
到了我家所在的东岗,我们把苇子叶除去,放在树下,就去拔牛尾儿。牛尾儿是牛尾巴上的毛。有时拔别人家的,有时拔自己家的。我们脚步轻轻地溜到牛屁股后面,慢慢拎起牛的尾巴,找准几根细而长的牛尾儿,用手拉着猛一下子拽下来。牛受到惊吓,猛然站起,往后用力踢蹄子,而我们早已逃之夭夭。
我们用手指把牛尾儿轻轻绾一个小圈套,然后牛尾儿从小圈套里穿过,就成了一个大的圈套,剩余的牛尾儿再绾一个圈儿,然后把它牢牢地拴在苇子杆的细梢上。这样捕蝉的工具就做好了,下面就是循着蝉鸣找蝉了。
蝉声嘹亮,高亢,引人注意,我们很容易找到蝉。有时在矮矮的槐树上,有时在高高的杨树、椿树上面。低矮的树上蝉是我们的首选,我们不用上树,直接站在地上,拿起青青的苇子杆开始靠近蝉。蝉很警觉也很聪明,我们必须小心翼翼。我们慢慢举起苇子杆让牛尾儿套慢慢靠近蝉的头部。这时谨慎的蝉,就会啊——一声,振翅飞走。那些胆子大的蝉会和我们斗智斗勇。牛尾儿套往蝉的头部一放,蝉就不慌不忙,用前爪轻轻一扒,然后沉稳地继续趴在树枝上鸣叫,或者打盹。我们再去套它,它又轻轻一拨,我们无可奈何。我们只好耐着性子,脖子仰得生疼地继续挑逗蝉。有时牛尾儿套罩着蝉的头,我们猛拉,蝉啊——一声飞走。我们只好找下一个目标。
有时我们要爬到高高的椿树或杨树上去捕蝉。先把苇子杆靠着树,抱紧树,肚子紧贴树干,双脚撑着,双腿用力,身子向上一耸,向上攀爬。如此几下就艰难爬到了树杈上,这时已经累得胳膊、双腿发抖,肚皮也磨得发热生疼。紧喘几口气,我们又开始去套蝉。
有时,我们不去“偷”人家的苇子,就到麻地里去拔高而细的麻当捕蝉的杆;有时我们不用牛尾儿,就用薄膜袋子套在铁丝圈上,然后拴在捕蝉杆上,用这个小巧的袋子去扣蝉;有时我们用椿树上的树胶抹在捕蝉杆的上头,直接用来粘蝉。
套蝉、扣蝉、粘蝉都是精细活。要有耐心、定力才可以捕到蝉。蝉捕到了,我们往往用绳子拴着,牵着玩。有时好像把蝉的翅膀拔掉,把他放在茶杯里;有时好像在灶膛里烤着吃了,今天想来,有些残忍。
跑来跑去,已是下午三四点钟,我们已经满头大汗,口渴难耐。放下捕蝉杆,跑到水缸旁,拎起葫芦瓢就是深深一瓢,然后就是咕咚咕咚一通畅饮。接着拿块馒头吃着去牵牛,然后走向烈日炎炎的田野,开始放牛了。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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