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培：我的十二时辰｜随笔

汪健：旧伤｜小小说

文/赵永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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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23:00-01:00）

检查完学生的就寝情况，躺在床上。月朗星稀，望着从窗户透进的月光，神经衰弱和失眠，使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思绪万千，一天的工作如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进行回顾和反思，总结一天的得失，计划新一天的工作，这是我长期养成的良好习惯。哎，只是深夜难眠，只能凝望明月，静听蟋蟀弹唱。

丑时（01:00-3:00）

扳着指头数数，背诵唐诗宋词，一遍又一遍，渐渐进入了梦乡：我走进了课堂，听同学们放声歌唱……教师节，我戴上了大红花，在空中飞扬……已升上了高级教师，心花怒放……突然，《校园的小路》悠扬的手机铃声飘响，打断了我的睡梦。

原来是一个学生病了，需要立即联系家长和送医治疗。我立刻翻身下床，趁着朦胧的月色，赶到了学生宿舍，询问生病情况，马上查找家长电话号码。然后在其它教师的帮助下，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地背着学生赶到了卫生院。找医生、挂号、检查、拿药、倒水、喂药……等家长来到了卫生院，学生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交待了相关情况，我才离开医院回到学校。

寅时（3:00-5:00）

望着清冷的月光，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竟睡意全无，一个人坐在床上，无聊地翻看着手机，半夜三更，也没有新的消息，随便浏览朋友圈，什么广告、心灵鸡汤、各种晒图……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

卯时（5:00-7:00）

秋夜万籁俱寂，校园里的太阳能路灯站在路旁，洒下一地清辉，几只秋虫在忽明忽暗的光芒中打着旋飞舞。

6:40，一声声冲锋号似的学生起床喇叭声，打破小镇夜的寂静，在校园按时响起，传得很远很远。我赶紧起床，洗漱完毕，来到学生宿舍，催促学生穿衣、洗漱、叠被子、打扫卫生。

6:55，校园的铃声再次响起，操场上体育老师已吹响了晨跑的哨音，我带着学生，在运动员进行曲中，迈着轻快的脚步，迎着东方的晨曦，在运动场上开始了锻炼，一、二、三、四的呼喊声在田野上空飘荡。

辰时（7:00-9:00）

7:00早读课开始了，我走进教室，清点学生人数，进行安全教育，强调一天的安全、卫生、纪律、学习等注意事项。然后指导学生读书，逐个检查昨天所学知识的背诵情况。

40分钟过去了，进入早餐时间，我和五六个同学把早餐抬进了教室，依次轮流给同学们盛进饭盒里。顿时，教室里飘逸着馒头、包子、米饭、鸡蛋和白菜淡淡的香味。等同学们都已盛好饭菜，我也盛上了早已冰凉的早餐，和同学们一起共同吃完了早饭。

早餐过后，一天的大扫除开始了，寝室、教室、公区，洒水、扫除、捡垃圾、三十分钟过去了，校园在晨风中，在旭日里，显得更加美丽，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阳光的照射下，高高飘扬。

8:20，开始了上午的教学生活。

巳时（9:00-11:00）

第二节上课时，我走进了教室，首先检查公式定理的理解背诵情况，然后是检查学生的作业。当查到大林时，气得我咬牙切齿，提起大林，所有老师都感到头疼。

他是留守儿童，爸妈在北京打工，他只有和婆婆相依为命。然而，婆婆年岁已高，除了吃穿以外，什么也无法管，也管不了，无论婆婆说什么，他也不听，还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慢慢地染上了一些坏毛病。在学校里，上课不专心学习，作业不按时完成，还经常欺负同学。

今天又没完成作业，我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学生，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哎，我只得强压怒火，缓缓地说，你可要努力啊！

然后讲解新课，巩固练习，指导作业，小结反思……下课了。

10:00，运动员进行曲已经响起，大课间活动开始了，我带着同学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来到操场上做课间操，做完课间操后，又围着运动场开始跑步。此时，同学们那充满青春活力而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在校园里荡漾。

午时（11:00-13:00）

上午四节课准时在12:00结束，又到组织学生吃午饭的时间，抬饭分饭，陪着大家一起吃饭。然后是中午的扫除，我一步也不离开。12:40，学生开始午休。我来到了教室，坐在讲桌前，一边监管着学生的午眠纪律，一边填写着班务工作的安全教育、家访记录、学生谈话记录等相关资料。

不一会，眼睛发胀，上下眼皮打起了架，磕睡来了，我伏在讲桌上，额头放在一叠本子上竟然睡着了。双手肘部一阵发麻、疼痛，醒来一看，时间还早，交换一个姿势埋头又睡，听着学生的打鼾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未时（13:00-15:00）

14:20，叮铃，下课的铃声响起。我抬起头，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走向了办公室。

备课、批改、辅导，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申时（15:00-17:00）

上课了，我精神抖擞地走进教室，看着懒洋洋的学生，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我心里顿时冰凉了半截，开始了上课。两节课下来，嗓子有些发痛，咽喉有些发痒，我慢慢地喝了一些白开水，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点也不想动。

酉时（17:00-19:00）

此时，也许别人已经下班，正在回家的路上，工作了一天，回家放松一下心情，享受家庭的温暖和天伦之乐。而我却还有今天白天的最后一节课，还需要在三尺讲台上站满四十分钟，然后还有三四节晚自习……想着想着，一种不平衡感油然而生，但铃声响起，拿着书还是走进了教室。

下课，吃晚饭，休息四十分钟，又开始了晚自习的工作。

戌时（19:00-21:00）

太阳已躲在了山的西边，天已慢慢地黑下来了，月亮的清辉如水似的洒在运动场上，天空中稀疏的星星眨着眼睛。上了一节晚自习，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堆积如山的作业本，便认真地批改起来。

这时，嘀嘀嘀铃声响起，打开手机消息，是工资到账了。看着刚过四千的工资，想起30多年的教龄，上有年迈的父母要供养，下有女儿读大学，儿子上高中，还有车贷和房贷……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开始了工作。

亥时（21:00-23:00）

20:00，四节晚自习总算结束了，关了教室的灯，检查完关闭的门窗，督促学生的洗漱，监管晚寝的纪律……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回到了家里。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虫子的鸣叫，望着天花板，回想着一天的教学，一遍又一遍地背诵着有关月亮的诗词，久久不能入睡，一看手机，时间已跨进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