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被俘后,这位29岁的英雄师长断肠明志
这是关乎红军生死存亡的一战。
陈树湘并未留下照片,现在陈树湘的塑像多由后人根据史料描述复原
年近七旬的韩京京,是1986年即影片上映三十年前,第一次在父亲写的一篇文章中看到“陈树湘”这个名字的。父亲韩伟的那篇文章,名为《红34师浴血奋战湘江之侧》。
韩京京:我老父亲在世时真的是没跟我提过湘江战役的事,可能是提起来就伤心,就像我现在这样子。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含着泪还是含着自豪(写这个文章)?(我想是)既悲痛又自豪。自豪是为他那些战友们建立的历史功勋而自豪。因为在《红一方面军史》这本书里面有这样一句,“红34师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创立了不朽的功勋”。
韩伟,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曾是红五军团34师第100团团长。陈树湘是他的师长,更是他多年并肩的战友。
韩伟,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曾是红五军团34师第100团团长
韩京京:陈树湘伯伯比我父亲入团早一年,入党早一年,岁数还大一岁。他们两个从秋收起义相识以后就几乎在一起工作。
从父亲文章里认识的陈树湘,在父亲去世后成为支撑韩京京找寻红34师英魂的理由之一。因为父亲一直遗憾,说不清这六千多闽西子弟姓甚名谁,也不知道曾经一起战斗、一起比赛的英雄师长埋骨在哪。
界首渡口上的三官堂,中央红军由此过江
真实的历史又何尝不是如此。
12月1日,国民党发动全线攻击,占领渡口,封锁湘江。在中央纵队过江的关键时期,红34师接到了中革军委的“万万火急”电报:“在这种情况下,应坚决的战斗,至最后一个战斗员止”。陈树湘率领的红34师像钉子一般扼守在阵地,在文市、水车一带阻击追兵。时为红一方面军卫生员的刘福看到了战友们被永远隔在了湘江东岸。
刘福:过湘江这个问题,想起来我都想哭的。
韩京京也去了父亲回忆文章中的战场。
韩京京:我到新圩那去看了当年战斗过的阵地,部队经过将近一周的连续作战,已经消耗的90%都已经牺牲了。陈树湘伯伯说,我带101团的残部继续向西把敌人引开,老韩你带领师的主力部队(也就是三四百人、两三百人,具体现在谁也不知道)回到湘南去,完成中革军委给咱们的任务。我父亲说“师长啊,你是师长,只要你还活着,你在番号就在,你带着主力赶紧突围走吧”。
两个相识多年的战友由此分别,而这一别,就是永别。就在湘江战役后,韩伟失去了战友们的消息。
韩京京:后面这些事都是好多年后我父亲才知道的。陈树湘伯伯带着部队经过新圩边上的那条小路回到了湖南,又碰上了湘军那边的保安团,又被追打,结果在战斗中陈树湘师长腹部受了伤。他就知道敌人是为了抬着他去领赏,为了不让敌人的阴谋得逞,趁着在夜宿的时候,从腹部伤口掏出肠子,用力绞断,壮烈牺牲。
湘江之战,红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渡过湘江后,中央红军由出发时的8万余人锐减到3万人。但是,红军将士们面对死亡时所表现出的从容淡定和英勇无畏,展现了令人敬仰的信仰的力量。“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渡过湘江!”这是《血战湘江》中红军战士们铿锵有力、以生命写下的誓言。
在韩京京看来,这些九死一生的奋战,对父辈而言,是死而无憾的义勇;对后人来说,更是不可忘怀的悲壮。
韩京京:想拍摄红34师这段悲壮的历史,我(之前)已经想了25年了,能够反映红军长征历史上最悲壮的这段历史,我就觉得已经很好了。红34师的叔叔伯伯们,你们的英灵如果在天有知,可以安息了。
红军长征突破湘江烈士纪念碑园纪念馆内的英名廊,在湘江牺牲的红军仅有2万多名留下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