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农村 || 作者 马彦明

秋天的农村

作者    ‖    马彦明

作者：马彦明，男，汉族。一九五七年生，现址，会宁县，头寨镇，老鸦村。网名，农夫。

作者往期部分文字链接：

《农谚与二十四节气》《岁月》《说梦》《飞行纪实 》《写给“糖友”的一封公开信》《漫话蝎蝎》《学生》《村庄拾遗（连载十：乡愁）》《村庄拾遗（连载九：戏台）》《年味》《悼亡友》《村庄拾遗（连载八：祭灵）》《村庄拾遗（连载七：庙堂）》《村庄拾遗（连载六：社火）》《村庄拾遗（连载五：老先生）》《村庄拾遗（连载四：乌兰钟声）》《村庄拾遗（连载三：湫池）》《村庄拾遗（连载二：山响）》《村庄拾遗（连载一：涝巴）》《三元钱引发的悬案（小说） 》《农夫正传》

图片来自张志骞

今天是庚子年六月十七吗？

秋天以姗姗地走来，

这是个萧杀的季节。

催动万类最后的努力，

从此风向草木的染发剂，

吹黄绿叶又随它扬去。

还有累累的果实，

等不到疾风的到来。

就乖乖地解甲蒂落……

是日子和老天签好了契约？

怎么没有人的指印，

你看人匆忙的身影。

怕是对它早就有了承诺，

悄悄地拣着掉落的穗粒。

在从泥土里抱出洋芋，

大雁排队迁栖，

小草勾头哭泣。

是谁还唱起了大风歌……

难道是秋天要挟了一切？

忙吼一声《映山红》哟，

看能不能马上折回。

秋风拼命的摇着杏黄旗，

把黄色同辈影溶在了一起。

日出而作呀；日落而息，

秋天加紧纵深，

农人辰星晚息。

抓紧啊？怕丢在冬里……

这是一曲农村秋天的歌，其实深秋的农村，除忙之外还有层感人的韵味，它把一切都包裹在浓浓的熟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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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单调的草木气息，黄透遍野的山梁，衬托着农田袅袅散发出各种粮食的气息，正向焖熟待食的黄米饭，沁人心脾，一股呵口成食的熟香，扑鼻而来，令人心醉向往。

俗话说，“六月忙，不算忙，深秋忙，绣花姑娘要下床＂。又说，“过了九月九，各人的地头各人守＂。立冬将至，草杆归家。该到收藏的时候了，田地里忙碌的身影都于汗水交融者，热火奋战的情景，俨然是给待出锅的馍，再加一把火。

不身临其境，就不明白到底在忙什么呢？

包谷是近年农村最高产的农作物，只要铺膜之前把地摆弄好，上足土粪，再撒些化肥。现今都是半机械流程，代替了大量的时间和劳力，从以前的一，二亩，都增至七，八亩，有些甚至二十几亩。它的好处，铺膜一次，连种三年。而且只有点种，放苗，追肥这三个环节，以后半年都不光顾了。头茬亩产一千四百斤左右，逐年减产。细一划算，还是合得，最低产的第三年都比麦子强，麦子亩产五百斤，要风调雨顺，快挣破地皮了。

还有洋芋，是农家的主副食，生活是富余了，但洋芋疙瘩（面条）几日不上桌，再丰盛的宴席也无法替代。要是有蒸得开花的洋芋出锅，我敢打赌，油饼和花卷都不是它的竟争对手。它的可贵处是穷富兼顾，富可装门面，佐料其它菜肴，穷则净身入户，跌跑一顿，不引起任何食物不适或副作用。而且产量很高，稍顺的年景，亩产能上四千斤左右，一般农户种三亩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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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年景好转，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只有你想不周到，而没有不成过的担忧，净拣产量高，又种置简单，价格不菲的农作物。比如荞麦，称之为小白面，是成熟期最短（六十多天），又最简单的一种农作物，它最大的好处是不拣地，啥地都适合口味，犹以开垦的荒地也受它的青睐，下种务必要屎尿拌上磷肥，再均匀的搅拌种子，撒到地里，深翻一次，就皆大欢喜了，但开花期至要重要，单喜小雨光顾几次，至少烟雾水水都成，若果崩展几天太阳，拜拜，就算人荞兩清了。但在饭桌上，它且当仁不让，总是独占鳌头。而且案板上操作也简单，只需开水和面，揉均，装在压粉机子内，就着开水锅压下去，就成光滑细腻的面条，配以葱花，浆水。或荤或素都可口好吃，是农人最不费力，收效最快，价廉物美的一样农作物。

一方水土，有一方的灵毓。说农民皮厚，不如说老天有好生之德，地有载物之恩，八方有路，勤劳为捷。从古至今也摸索出旱涝有收的各种作物，只是图快多省的耕置方法，快忘了特别耐旱的小良谷。它也是农村的特产，穗长尺五，通身饱粒簇堆。收割时，多日头重脚轻，无法立身，平趟在地里，等着归家。现今麻雀增多，又无鹞客降物，费工是在看雀上，从选苗到培土，七至八遍，才成黄米。下种不管，是皮厚肉少的糙米。甚至是一把草。打死黄牛不见一颗米，大多是以它要求农事的严谨，《农经》上以谷为宗，切切教育农人。人们记在心上，但不放在手上，其实它是继包谷后的第二高产作物，是秋田作物唯一属热性的粮食，其耐旱是特殊的，其滋补，调理功能是其它作物望尘莫及的。要不，产妇对它又何趋之若骛呢？

秋天特别是深秋的农村，处处是诱人的。农人放手一搏，虽然辰起晚眠的忙碌，弯下腰身是为了心中的执念和渴望。如今闺房无绣花姑娘可请，倒是游子，游女不少，忙月里是最利用他们的时侯了，不配合的话，先把《饿经》重温一下，大抵农人教育后生的《饿经》，开篇都是一样的。＂你乖子怂，屁眼门上插鸡羚，喌喌不是喌喌，邹邹不象邹邹。一个农家娃娃，不学着点，以后咋活＂。首先振鄂一下年青人的傲气，使他屈服于现状，然后挖渠引水，讲粮食的重要性，以及各种作物的耕种特点，然后总结，＂人说，怀里有，不如肚里有。活人的肠子要面灌哩，你眼高手低，连粮食都分不清楚，六O年不是不爱庄稼，糟粑了粮食，昨饿急了连牛屎都吃，你听过没有＂。最后几句，开宗明义，打消孩子耳闻目染的在外游荡见闻。趁此狠狠的补上一课，让他们认识农村和农村生活，为农人确立一个侯补者，不然的话，这辈农人力气伤干后，再无来者，深秋的熟香就变成楛草的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