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飞香 ☆ 贼的名字叫“女儿”

贼的名字叫“女儿”

文/张青

这个冬季似乎来得早了点,刚见秋叶纷飞,便冷得手脚冰凉,于是羽绒服、手套、母亲做得小棉裤一样不落的上了身,省得父母在电话里唠叨。

这不,大清早,搓着手刚在办公室落座,母亲的电话便追了过来,“穿暖和点,别臭美,冷坏了,老了你就后悔了。棉拖鞋已经做好了,有空回来拿......”电话里各种嘱咐。随着我们兄弟姐妹结婚生子,都有了各自的小家,回去探望的次数自然少了。但是,不管隔多久,我们都会收到父母亲自托人带来的各种小吃,甚至包括一包针一根线。

记得小时候,父亲作为石油工人,长年累月在野外跑,母亲带着我就像迁徙的候鸟,随着父亲的脚步,一会冰天雪地的东北,一会四季如春的江南。一年一次的探望成了我们最远的旅行。但是父亲的脚步不管走多远,我都能收到父亲的礼物。有时候为了一套小人书,父亲也会“不择手段”找寻来放到我手中。用他的话说,不达目的不罢休是最好的做事方式。

在我上学时,父母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万元户。万元在那个年代是一笔大数目,谁一旦有那么多钱,说话走路都会神气起来。父亲是个要强的人,从此,他烟酒沾染的很少,且经常会当着我的面眉开眼笑地数钞票。有一次,我从寄宿学校回家,他对我说,丫头,你爸很快就要成为万元户了。我当然高兴,家里有钱,便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贼的名字叫“女儿”

就在父亲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奶奶住院了。父亲是农民的儿子,不但承担着我们一家子的活计,也照顾着老家人的衣食住行。

凑巧单位分福利房,面对三万多元的房款,我东借西借,凑了两万多,还差八九千。机会不等人,当我急得抓耳挠腮时,父亲送钱来了。内忧外患,钱没了,可父亲却长吁一口气,搓着布满老茧的手,发出这样的感叹:“关键时刻,还是钱管用,要不是手头攒下这笔钱,我家妞不就错过了这次分房,做爸的女儿幸福吧?”

谁说不是呢?每次回家,本是探望父母,却搅得他们忙前忙后,忙着做好吃的,忙着为我收拾东西。母亲做饭,我在屋子转悠,这吃口,那吃口,父亲跟着我转悠,看我吃得欢实,他们便不住地说:“这个,走的时候装走,那个也带走。”当你刚想拒绝时,他们便一脸的失落;当你欢天喜地地扛上肩,领在手里时,他们便满脸的笑容和欣慰。

就这样,我家阳台上盛开的三角梅、玉树临风的虎皮剑、摇钱树,冰箱里成袋成袋的馒头、发卷,炖肉,都是父母亲手装的。墙壁上两米见长的《清明上河图》刺绣,是母亲用苏州精致的丝线一针一针,在夜里,在清晨、在窗前、在黄昏,花费3个月做完的。就因了我喜欢,她的老花眼更花了。那时,我突然明白,他们用心甘情愿的付出,默默地表达着他们对我、对家人的爱。这让我突然想起家乡的一句俗语“闺女都是娘家的贼”,不仅偷了父母的精力,还偷了父母的时间和“慧智”。

遇到人生瓶颈,我无法闯关时。父母常常叮嘱我:人的一生,是在重压下艰难行走的一生。这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不是高山,不是大河,是空、是无。也许他们想告诉我的是,生命中最不能承受的恰恰是那份什么也没有的“轻”。这就注定了,人必须背负。我想世上的亲情自古如此吧,女儿出了阁,不是变成娘家的客人,而成了娘家最娇宠的“贼”,而这“贼”天经地义地享受着开门欢迎的礼遇。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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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华北油田二级单位工程师兼职政工干事。70后,在工作之余,喜欢用文字温暖自己,也取暖别人。从事新闻工作一年的时间里,共采写消息、通讯、图片117篇,创作散文诗歌50篇,在所在单位获得各类奖项。本文为头条号作者原创。

琴心洗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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