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 郭挺
秋菊
郭挺
秋菊
秋来早,寒霜降。
野菊黄,情也深。
山坡草地、田边路旁、河岸荒地,到处它的影子,挺着胸膛,一簇、一团、又或一堆。近观皱缩卷曲似舌状,也有管状的,黄色的亦或深黄色的,顶着霜,放清香。怪不得:荷尽己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好个顽强。不由得想起了父亲。
父亲老小就没了爹,小脚的奶奶,撑着一大家子。大伯考了大学,大姑妈当了老师,二姑妈也嫁了人,爸爸高考没中,也没复读,有时我问他,为啥?咱考不上清华北大,耽搁哪时间干啥。我只吐吐舌头,眼睛瞪得核桃圆。之后,爸爸学了电焊,有了一门手艺。
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电焊焊铁,拖拉机多笨重,零件油腻腻的。焊条光灼,溅到脸上滚烫,父亲的脸黑得像块炭。可人家有焊工等级证书,外乡的拖拉机师傅常慕名修车。
父亲爱吃肉,肥的,油旺旺的,买回来的肉白哗哗一块儿,真便宜了卖肉的。吃时也不嚼,呼噜地过瘾,肚子白白大大的。可干起活来,一定要让人家满意。
有人叫他郭师,也有人叫他大肚子。可高血压、脑溢血不管你是谁,来了就别走。那年父亲四十四,躺在床上,嘴歪着,右手僵着。他说右腿冰凉。
扎针、吃药、释血,没少折腾,妈妈说。
可每次爸爸都不情愿,躲着藏着。不像他的肚子明晃晃地小了,不见了。
也不知妈妈使了什么法儿,爸爸走出家门,拖着冰凉的右腿,端着右手,妈妈搀着。
每次回来,他们都有收获,塑料袋子里的小野菊,一朵一朵的,还末绽放,铺上一张报纸,寻个太阳,晒着凉着。
不久,妈妈拿来布,针,线,把凉晒的菊花做成小枕头,说是给我的娃娃做的,明目醒神哩。爸爸点着头,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起初以为,这采摘的野菊是泡茶降压的,原来是这样的。我似乎看到他们艰难地走在上塬下河的道上,手牵着手,又或者在妈妈的鼓励下,爸爸独自弯腰摘下一朵。我拿过枕头闻了一闻,直呼:真香。妈妈眼角分明一股透亮的东西落了下来。多亏了妈妈,这其中的滋味,千回百转。
爸爸右手灵活了些,外出也不需妈妈的陪伴了。带回来的不再仅仅是野菊了,一块木头,那是雕刻的原材料,一根树苗,那已经栽在院子了,也结了几次果。前一阵儿,父亲把这几年打磨的木雕全嵌在了楼梯上,一家人都欢喜的,来来回回摸了多次。孩子们笑着,唱着,像春天的花朵一般。轮回的四季,去了又来,来了又去。父母老了,衣衫也渐宽了。又是一院子的玉米,敞在院子里。我们围在一起剥着又笑着,近旁坛里的菊也摇晃着脑袋,眼睛里一片金黄,看看父母,竟傻傻地分不清,只一阵轻风,一缕清香。
今年的雨确乎是多了些,野菊倒更精神了。我拿出手机准备拍些菊儿,一阵风,它们似拉着手,迎风唱着歌儿,风雨东西。我都绽放。我放下手机,久久地看着它们,我也骄傲了起来:我流淌的血里有一股子菊气,不是吗?
作者简介:郭挺,男,80后。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工作亦在长安。长安故土,滋润我心,教书之余写诗、散文,以咏吾乡。亦有作品发表纸刊和微媒平台,现为长安区作协会员。《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特邀作家。
●
【别样的皇甫庄,不变的柳青情】/ 郭挺
主一位编 :张主彦
副 主 编:沉 穗
编一位委 :王宏民 万 毅
编委一位 :郭 旭 韩 晓
编委一位 :巨 石 薛光炜
顾主编问 :周海峰 苦 艾
主编顾问 :亓宏刚 蒲家富
泾渭文苑:
一、关于稿费,打赏所得的稿费,
60%为作者所有,七日内结算。
剩余用于平台维护。
二、来稿请投微信:18791483940联系
核准校对,直接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