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晓 | 《诗刊》第五届国际诗酒文化大会诗人获奖作品
总第1505期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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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想起了泸州老窖香（组诗）
沱江在酒中淌着，沱江的清澈与宁静
都泛滥着酒意的辽阔
风过泸州，风把一些酒香吹淡
又把一些酒香堆叠
人家就在酒中轻轻晃着，有悠悠的韵味
一年又一年，日子就着烟火
刚好发酵一壶浓香的老窖
在酒城，所有的事物都与酒相关
比如，有时天空飘着的不是雨滴
而是酒滴；比如，行人的影子
都是带些醉意的
某一晚被泸州老窖淋湿的两个影子
彻夜的呢喃，比沱江水还要缠绵
再比如，人家的炊烟
时常会氤氲成一株淡蓝色的高粱
那是从泸州老窖中还原的
炊烟被融化之后，我看到灯火万家中
蒸腾着的全是酒香
我的酒神，就住在泸州的灯火中
吱嘎打开，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就扑面而来。我找不到的踪影
都被老窖藏了，我所拥有的踪影
则在杯中柔柔地漾着
而现在，酒神坐在酒中
在一点点地分离，酒与水，高粱与鸟鸣
以及粮食与梦境
并且在点燃那些青春或者酒的火焰
让酒的烈焰升腾着璀璨成诗篇
或者，让酒，偶尔也高过一炷炊烟
我知道，在泸州，每一条道路
都将抵达一坛光阴深处的泸州老窖
而在每一条通往老窖的醇香道路上
都氤氲着居家的花朵与蝴蝶
也氤氲着沱江长江以及星辰与大海
沱江宁静，你说不清
这沱江已经流淌了多少年
一壶浊酒，高举在渔樵的故事里
春风和秋月，在故事中静静地穿梭着
渔人老了么？樵夫老了么
青山依旧，夕阳依旧
泸州城在一坛泸州老窖中
一遍遍地清澈着岁月与激情
谁还在泸州时光的深处
倾倒着一江春水与澎湃的酒意
被泸州抱入怀中的长江还在泸州
路过泸州的长江已经顾自东流
江水浩荡，一些故事和风起云涌
已被长江带走；那些长江不曾带走的
已被安顿在沱江的似水流年中
此刻，沱江是一轮巨大的安静或虚幻
江水和酒，在广袤中溶解在一起
经过年复一年地奔腾，酒和江水
彼此交换着一种隐喻
弥漫的烟波是酒的一种，也是乡愁的一种
在某一家小酒馆中，独酌的那一位
已落成乡愁的一小粒。在斑驳的影子中
吟诵着的那一粒清晰抑或模糊的影子
是采自某一首酒诗的一个传说
他不是酿酒人，今晚酿酒人
已乘着好月色，去寻觅五谷的芳香了
我的童年，是酿酒人找到的
而我留在酒城的摇篮
也是水灵灵的老窖做的
滴答着酒香的童年，如今还在沱江边发酵
日复一日，我在鹅卵石的圆润里
找到了不曾被磨平的棱角
也举着一面小酒旗，从被遗忘的酒中
发现了柔软中所带着的咯咯作响的刚
秋风是被芦花惹起的，秋风一起
有人想鲈鱼了，我想起了泸州老窖香
那些安置在沱江的岁月
一出水，就有了泸州老窖的模样
跟着遍野的高粱，或者一走入遍野的高粱
就裹上了一身旧年的光与影
高梁浅处，是酒
高粱深处，是心心念念的故乡
沱江去了长江，长江的流水
拐上一个弯，也就回了沱江
一只水鸟，它的翅膀在扇动
在水云间，它一会儿淡出
一会儿又淡入，这些都是我所喜欢的淡
秋风吹来的，也是淡淡的酒香
这淡淡的酒香中，飘溢着老窖的翅膀
也游动着老窖清冽甘爽的魂
天在一天天地蓝下去，日子在
一天天地深下去。秋风起时，我最喜欢的
就是掏出一个空空的行囊，装下一座
微醺的泸州。是的，就是花欲开未开的
那种微醺，那是泸州老窖所分娩出的境界
作者简介
陈于晓，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歌月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长江文艺》《散文百家》《文学报》《光明日报》等，多篇作品入选年度选本，曾参加全国第十四届散文诗笔会，获第六届中国诗河鹤壁诗歌大赛一等奖等，著有《路过》《水云间》《身动心远》《听夜或者听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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