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魏早期的艰难时刻,苏绰发起的政治改革,有着怎样的意义?
在南北朝时代,自从元修西奔之后,中国北方便进入了东西割据的局面。而当时拥有最强势力的无疑是占据中原大部分地区的东魏政权。相较之下,宇文泰控制的西魏无论在人口还是经济上都处于劣势,如何快速充实国力与东魏抗衡成为了十分关键的问题。
在西魏建立初期,宇文泰将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军事方面,来应付高欢的多次进攻,而在政治改革上,苏绰成为了最重要的发起者。其洞察了西魏政局中的关键问题,并提出了针对性改革的办法。
我们知道 与此同时东魏也在进行政治改革,那么相对于东魏高澄等人在邺城的做法,苏绰的革新有什么优势呢?这对于西魏的发展又有何意义呢?
西魏名臣苏绰
苏绰对于地方行政的重视
在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中,虽然自从秦始皇设立郡县制之后,地方政治与中央政治便形成了有机结合的整体。但是由于在两汉和西晋都有封建制度的复辟,让中央政治和地方政治的关系出现了松动。
而在北魏中后期,随着六镇之乱的兴起和权臣的夺权,让北魏中央政府的统治力大幅下降,地方官员在当地的权力和地位因此大幅提升,甚至成为了一方军阀,这给当时的中央政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东西魏割据势力图
在东西魏建立之后,两个政府所拥立的北魏皇室都是权臣手下的傀儡,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因此双方在正统性上谁都不占上风,因此如何让官员们安心归顺并为自己效力,成为了两个新王朝的当务之急。
在东魏方面,高欢在晋阳赐予鲜卑贵族们丰厚的财物和较高的政治地位,借此来拉拢军事集团的归附,而其长子高澄则在邺城开展了一场风风火火的反腐行动,借此肃清中央政府的政治秩序,并希望通过这种努力来获取人们的认可。在东魏的政治活动中,我们不难看出无论是高欢还是高澄,他们重视的都是中央政府的改革,并希望树立其新政府的权威。
北齐文襄帝高澄
而苏绰的看法则和高氏父子不同,他认为在乱世之中,想要重建起新的政治秩序,中央政府的价值倡导固然重要,但是地方行政的稳定才是重中之重。因为地方官员是直接和当地百姓打交道的人,如果他们不能让百姓的生活取得保障,那么国家的统治基础终究是不稳固的。于是苏绰将改善地方行政放在了首位。
苏绰提出的改革重点主要有两条,首先是针对地方的长官,苏绰给予了他们一定的利益。苏绰指出只要他们能够妥善推行国家的地方行政政策,那么他们可以适当为自己攫取一定的利益。这主要是因为苏绰知道西魏初建的时候,地方长官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如果不能授之以利,那么他们随时有可能倒向东魏,这对于西魏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西魏名将王思政就是地方大员
在给予地方长官一定自利空间的同时,苏绰向他们强调了西魏的地方政策核心,那就是给予百姓足够的土地,来保证他们的生活需求,由于西魏初期人口较少,因此必须让人们都投入劳动,国家才能有足够的资本来和东魏对抗。苏绰重新制定了土地分配制度,这也成为了之后北周均田制的雏形。
苏绰对于中央政府的改革
在强调了地方政府的改革路线之后,苏绰对于中央政府的改革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苏绰认为相较于制度,最重要的是人才的选拔,因此其向宇文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相较于政治制度的完善,减少官场中的无能之辈才是关键所在:
然善官人者必先省其官。官省,则善人易充,善人易充,则事无不理;官烦,则必杂不善之人,杂不善之人,则政必有得失。
因此苏绰提出不必急着完成政治制度的重建,对于官职的具体安排也要在人才选拔之后。在通过考察推举获得可靠的人才之后,再根据他们的能力为他们安排相应的官职。这样可以保证官员队伍的素质,并且介绍不必要的俸禄开销。
北周文帝宇文泰
我们知道西魏的官员队伍不是一成不变的,总会有新的人才涌现,那么按照苏绰的理论,北周的官位制度就要一直处于动态变化之中,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因此苏绰的理论落实在实际上就是西魏对于北魏的官制进行了精简,这缓解了西魏官员不足的窘境,并且确实提高了中央政府的行政效率,让西魏有了和东魏抗衡的资本。
苏绰对于西魏赋税制度的改革
即使西魏精简了官员,缩减了不必要的开支,其经济实力依然无法东魏相提并论。面对这样的情况,苏绰和宇文泰不得不提高赋税的额度,这让西魏的赋税是同时三个国家中最高的。
苏绰自然知道这样的政策有可能激发百姓的不满,动摇西魏的政治基础。因此在征收高赋税的同时,苏绰特别强调了均赋税的重要性。他指出赋税的征收一定要按照他们实际控制土地的多少来收取,不能偏袒豪强而将压力全部强加在百姓的头上,这让西魏早期没有出现严重的土地兼并现象,百姓能够长期保有自己的土地,这让他们即使承担高赋税,也能保持一定的生产积极性,并且对西魏政府心存好感,这也是西魏能够保证税收的根本。
正在耕作的农夫
在东西魏对峙局面形成之后,两个国家都在政治改革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主抓中央政府政治风气的东魏不同,西魏的重臣苏绰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地方行政之上,而这也让西魏在乱世中有了和东魏较量的能力。
苏绰先是承认了地方官员以权适当谋私的必要性,这让西魏的地方官员可以更加亲近西魏的统治者。之后其便要求这些地方官必须要推行好西魏的地方政策,而这个政策的关键便是让西魏的百姓有地可耕,并且尽可能保证平等。由于西魏在地方行政上投入了较多的精力,这让西魏的土地政策得到了较好的推行,即使他们的税赋比例高于东魏,也没有失去百姓的支持。
而在中央政府的改造中,苏绰申明了裁撤冗官的重要性,并注重人才的选拔,为西魏建立起了一套精简高效的中央行政体系。这不但减少了不必要的开支,还让西魏官员队伍中庸才的数量显著减少,使其政治风气得到显著改善,为之后的崛起打下了基础。
参考文献:
【1】《周书·苏绰传》
【2】《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