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鄱专栏 | 蛰居斋主:翻翻旧账斗地主
【赣鄱专栏】
主编:胡柏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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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摄影:汪填金
文:蛰居斋主 / 图:堆糖
前段时间,看到胡汉三的扮演者刘江与世长辞的消息。这位曾经在《地道战》、《闪闪的红星》、《突破乌江》等影片中扮演角色的八一厂老演员,把胡汉三这个恶霸地主兼土匪的复辟狂演绎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给几代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早接触“地主”这个词,只是从村里老人嘴里捕捉的只言片语。但最早看到“打土豪分田地”的标语,看到农民老俵押着地主戴高帽子挂牌子游街,最早听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这句耳熟能详的经典台词,都是来自电影《闪闪的红星》。那时候小伙伴们总喜欢拿着自制的木手枪,模仿着红军和潘冬子的角色,然后物色一个好说话且打架最怂的人扮胡汉三。于是地主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出现在我们嘴里。其时虽然知道村里有几个地主成分的人家,但因为少不更事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念书的时候语文老师讲过,四川大地主刘文彩占地一万二千亩,是全国最大的土豪恶霸。而《红楼梦》里曹雪芹笔下的四大家族,更是一个比一个牛: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还有中国十大地主庄园,如王家大院、刘家大院、乔家大院等,都是极尽奢华之能事,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来显摆他们的财富。更有印象最深的当属半夜鸡叫中的周扒皮,为了欺骗愚弄长工多干活,半夜起来装鸡叫,真是将黑心演绎到极致,把疯狂剥削进行到底了。
顾名思义,地主就是靠霸占租佃田地或雇佣农民为其劳动,从中剥削穷苦老百姓的血汗钱,于是吸血鬼成了地主的代名词。地主一词最早在战国时期产生,消失在1952年全国土地改革后。现在的年轻人除了从斗地主和尽地主之谊等词语中接触过这个名字以外,更是不知地主是什么东东了。
记得曾经看过巴尔扎克笔下的守财奴,它形象地描写了葛朗台这位洋地主贪吝自私虚伪狡诈的本质,折射出资本家不择手段骗取搜刮民财,视金钱如人命,视人命如草芥,最终沦为没有人性的赚钱机器。雄鸡一唱天下白,解放后一切地富反坏右被打倒,作恶多端的地主老财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农民翻身当家做了主人。
说到斗地主,农村老人们经常聊起那时的故事。解放后成立的农会,由一些苦大仇深的骨干组成。在“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批斗控诉大会上,一群地主五花大绑着跪在大会堂上,头上戴着尖锥型的高帽子,胸口挂着又沉又重的大牌子,牌子用细铁丝吊挂在地主的颈脖上,时间长了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牌子上写着“打倒恶霸地主某某某”、“冤有头债有主”、“以牙还牙,血债血还”等字样,名字上用大红朱笔重重地划上叉叉,俨然跟押上刑场一样。还有的故意让地主们半蹲着,时间长了有些人不堪重负,支持不住哀嚎着瘫倒在地上,但受尽迫害饱经苦难的农民们仍然强行对其继续虐待的惩罚。
台下农民代表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想当年我父亲生病无钱医治,走途无路借某某地主家的高利贷,滚雪球般的利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借一块银元转眼变成还二十块银元。逼债的打手上门讨债,实在还不起,只能被迫为他家白白打了二十几年的长工,高利贷卡在脖子上变成了卖身契。
一个半大小孩不顾旁人的拦阻,哭着用石头砸向低头认罪的某地主:我父亲长年四季在他家起早摸黑地干活,一个炎热夏天的正当昼,还在地里用牛耙地,不知是天太热还是牛突然受惊,那牛冷不丁疯狂往前奔跑,把我父亲带着跌倒在地,脚被耙齿卷着拖得血肉模糊,幸亏被几个人拦停才捡回一条命。狠心的地主不但不同情给钱医治,还把事情一推二六五,说是牛让你受了伤,要赔只能找牛赔,与我家无关。害得我父亲成了残废,一家老小受尽了苦和难……批斗会上,痛哭和怨恨接连不断,汇成一片诉苦伸冤的怒潮。
写到这里,耳边仿佛响起那首凄怨的歌声: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仇,千头万绪涌上了我心头……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世世代代不忘本,永远跟党闹革命……这歌声时刻提醒我们要紧密地团结在党中央周围,不忘初心牢记始命,只有国家的繁荣富强,才能保证永远不会让我们回到从前那苦难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