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医奈何不了的心血管疾病,中医自有妙方,扶阳抑阴中医辨证医治

导读:对于空调器广泛使用于养尊处优的当代人来说,赵锡武老先生50年前写的这篇文章应该很有前瞻性。心脑血管病乃至抑郁病的阳虚阴寒证,已成眼下尚未被人重视但发病率却越来越高的新趋势,重温先生的扶阳抑阴说,抑或大有裨益。

扶阳抑阴

一、从两本书谈起
我愿意推荐两本书。一为金元时代王好古《阴证略例》,一为清代赵献可《医贯》。依我临床所见,阳虚、阴寒之证,实为难辨难治。尤其在心脑血管病的治疗中,有极重要价值,应当细心探讨。
海藏老人《阴证略例》,曾遭受不少人指责。谓其用药辛燥温热,治病有偏。其实不然,倘若对那些心肾阳虚,阴邪内闭者,不敢以大剂辛温扶阳之品,岂能治病?我对海藏老人所论附子用法颇为欣赏,所以,我每每提倡用真武汤就不要怕附子量大。取其鼓动心阳,抑阴邪上乘。
海藏云:伤寒,人之大疾也,其候最急,而阴证毒为尤惨;阳则易辨而易治,阴则难辨而难治。若夫阳证,热深而厥,不为难辨,阴候寒盛,外热反多,非若四逆脉沉细欲绝易辨也。至于脉鼓击有力,加阳脉数倍,内伏太阴,发烦躁欲坐井中,此世之所未喻也。
献可之《医贯》,也受到名家指责。献可谓:“其实阳统乎阴,天包乎地,血随乎气。”又说:“治血必先理气,血脱益气。故有补血不用四物汤之论。如血虚发热,立补血汤一方,以黄芪一两为君,当归四钱为臣。气药多而血药少,使阳生阴长,又如失血暴甚欲绝者,以独参汤一两顿煎服,纯用气药。”
任何一本书,不免有偏。然只要有一个论点在某种意义上有价值,就要加以研究探讨,在实践中加以验证。进而取得新见解,将其理论提高一步,这才是我们应取的态度。
二、验案举例
例1.尺脉不至者重用黄芪案
患者张某,男,65岁,干部。12月18日会诊。心电图证实为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心房纤颤。中医辨证,据其畏寒、心悸、尺脉不至、舌无厚苔,断为气损阳衰。由于心阳不振,则寸口脉尺不到矣。遂予理中汤法论治。
处方:红参、白术各15克,干姜、炙甘草各10克,黄芪45克。
用药1周,颇觉平稳,心悸轻,可以登至三楼而不喘,畏寒之感亦见好转。因略有腹胀,前方又加陈皮、枳壳各15克。再2周后观察,脉象平和,寸关尺皆匀。复查心电图提示:慢性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已见明显改善(继发性ST-T改变消失),心房纤颤长达4个月,竟转为窦性心律。
这位病人阳虚无疑,然何必用此辛燥大热之品?须知不重用黄芪,断不可愈。何据?海藏老人《阴证略例》内“阴阳寒热,各从类生,服药同象”有谓:“尺脉不至者加黄芪”句,颇受启发矣。我还有下列体会:凡心悸动甚,尚可伍茯神、桂枝,以通阳安神,当胸中痞满或痛者,更可取附子散寒复脉,令血气条达。倘若确有津亏阴耗为著者,当仿许学士白薇汤意。
例2.阴寒内结取大黄附子汤案
患者刘某,男,41岁,职员。因患慢性肾炎、尿毒症而入院治疗。患者住院期间伴发肾性高血压脑病,血压竟达220/130毫米汞柱。虽多种降压西药并用,仍未能控制。我会诊查房时,按其脉弦紧有力,又伴有感染而身热不解,视其舌苔垢腻,且闻及异味扑鼻,遂追问其大便情况,已3日未通。近来3月余,胃纳颇差,每遇饮食则导致恶心、呕吐,竟有厌食之苦。头痛难忍。观其神志,淡漠无应,又厌烦问诊之繁。查腹所见,隆隆然。
主管医生议论纷纷,有云虚证者,有云实证者,有主张取和胃通解之品,有主张用平肝熄风,以防肝风内动之虑等等。我反复考虑这些议论后,联想到《金匮要略·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治第十》内容,有“胁下偏痛,发热,其脉紧弦,此寒也,以温药下之,宜大黄附子汤”一条。考虑病家“腹胀隆隆”,与“胁下偏痛”有何不同?其身热,倘若表证,为何脉不浮数,反见弦紧?难道不可以“温药下之,宜大黄附子汤”?虽也有散寒止呕,温经定痛之附子粳米汤,但恐力不专,弃而不用。乃拟大黄(后下)15克,附子(先煎)30克,细辛6克。煎服。
不料药后3天,在撤掉西药降压剂情况下,血压稍见下降(200-190/120-110毫米汞柱),大便亦通下一次,浊垢腻苔,亦见轻减,诊其脉,也略有柔和之象。随后变化方药,进行调整,稳定3周。但终因关格之病,滴尿不见,抢救无效而亡。
此案运用大黄附子汤,取附子之温经祛寒,取大黄推陈致新,取细辛散寒通阳方面,是抓住了当时虚实并见,寒热交错复杂病情中的寒邪内闭之主证。缓解了当时所谓“肾性高血压脑病”的危险证候。但关格一证,终因未得其术,而告无效。至今仍颇觉不安。
例3.寒痰饮患取己椒苈黄汤案
患者蔡某,女,65岁。因患肺心病住院。周身高度浮肿,喘咳、不得平卧,腹胀,口干、舌燥,二便不利。心电图报告:可见肺型P波。X线胸部摄片:右心室段明显延长膨隆,两肺广泛性索条状模糊阴影。西医根据病史及检查所见,诊断为:老年性慢性支气管炎,阻塞性肺气肿,慢性肺源性心脏病,心力衰竭Ⅲ级。
综观前症,参以脉尚有余,舌紫苔腻,证属阳气阻遏,津液不能上承之故。遂取温下逐水,前后分消之剂——己椒苈黄丸方意治之。用药:防己、葶苈子各30克,椒目15克,大黄、麻黄各10克,补骨脂15克。煎服。药后5天,咳喘轻减,二便通畅,水肿见消,病情缓解。
本例方意既扶阳抑阴,又本肺肾同治。方内有防己与葶苈子二味,相配伍泻肺水,有极妙之处。又麻黄开肺窍,补骨脂固肾气,亦相得益彰。辛通以补,清上以降,这就是此方的本意。
据云,近年有不少报告谓:葶苈子对肺心病心衰者,有一定疗效。看来本药在防治肺心病方面,可能有一定苗头。查《药性本草》谓本药有“疗肺痈、上气咳嗽,止喘促,除胸中痰饮”。李时珍《本草纲目》更明确说:“肺中水气膹满急者,非此不能疗。”以我自己的经验体会,本品终归属清化热痰一类药品,倘若寒痰内留者,仍宜同辛散之品相伍。所以,我常将麻、桂、防己、椒目同用,以治肺中寒饮。
例4.中焦虚寒取理中汤案
在1962年时,有位农民患“急性胃肠炎”,我受本院同志嘱托给予治疗。因食纳不当,2天来有呕吐、便溏、脘腹胀痛,自取温水瓶置腹中,可得痛解,其脉沉,舌苔薄白略腻。我认证为中焦虚寒,拟温中健脾法治之。
时有跟我工作同志,观其体胖,叩其心界向左扩大,疑有心脏病,嘱查心电图:回报谓左室肥厚劳损(RV5、Vq>25毫米,RV5+Sv>40毫米,心电轴左偏,STV4、V5下移达0.075毫伏)。血压为160/114毫米汞柱。进而云有高血压性心脏病。
我仍以附子理中法论治。处方:党参30克,白术、干姜、炙甘草、半夏、附子(先煎)各15克,吴萸10克。不料3剂后,呕吐、腹胀、便溏一派中焦虚寒之证,竟然全部消退。我同事,执意要观察本方对其心脏影响,然病者无心痛、胸闷之主诉,仍以本方观察治疗。
药后第八周时,心电图报告云:ST段下移导联已返回基线。医患都觉意外高兴。可见取附子理中法,以扶阳抑阴,对心脏功能以及供血情况也有所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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