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的记忆
中午的饭桌上有那么一碗黄澄澄的蒸蛋,细腻滑顺,一下子把我的记忆拉回到了小时候,严姐知道我喜欢吃蒸蛋,但不知道其中那些小小的情结。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家的餐桌上并不算寒酸,家里只有我和弟弟两个孩子加上爸爸的工资很高,所以除了正餐,我常常会有一个额外的加餐——一碗水蒸蛋。
刚出锅的蒸蛋往往很烫,我在等待能够入口之前,对着那个碗,会玩出许许多多的花样和自编自演故事来:
最常规的吃法是先用勺子在蛋面中间挖个洞,想象着是凿开冰层扑鱼,或是挖井,或是勘探石油,一口一口品尝美味的同时还不忘记自言自语:嗯嗯,这里的鱼不多;哦哦,这个地方没水的,换个地方挖一挖;哇~我发现了油田——这是妈妈在蛋面上放酱油的时候,酱油顺着“蛋坑”滑下去,很像石油的颜色。
渐渐地洞被挖大了,小心地留下碗边的一圈,这时候就看我的心情,或者想象成一个游泳池,或者是一口温泉眼,完全不接受葱花的我,有时候妈妈不小心放了几颗,就会被我编排成泳池边上的沙滩椅,或是在池子里泡汤的小人儿,他们还会相互对话:“今天这里的人很少嘛,舒服啦。” “是啊,你家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孩子呢?”
当时有个很热门的电视剧叫《大西洋底来的人》,麦克和博士常常成为我蛋碗里的主角。
有时候我会一开吃,就把蒸蛋像切蛋糕一样,分成八瓣,隔一个吃一块,像是在吃蛋糕。也有划成方块的格子,这时的碗里就是一块水田,即使妈妈记得没有放葱花,我会特地讨几粒来充当田埂上的小青蛙。
一碗蒸蛋连玩带吃,会浪费掉一个多小时,最后一定是吃到冰冰凉了,妈妈以为我不爱吃,有时候还会变着花样:放点肉末一起蒸,或是直接蒸一个叫“一颗心”的——就是将蛋打进碗里,不打散,蒸出来就像一个煎蛋一样。
这么遥远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如刚出锅的时候一样,滚滚烫,光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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