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蟾祖师,一曲《道情》歌出玄门羽客万千心绪!

发布时间: 2021-04-29 |来源: 中国网道家文化 |作者: 李凤森 |责任编辑: 曹洋

白玉蟾,原名葛长庚,字如晦、紫清、白叟,号海琼子、海南翁、武夷散人、神霄散吏。南宋时人,内丹理论家。道教全真南宗祖师,创始道教内丹派南宗,金丹派南五祖之一。祖籍福建闽清,生于海南琼州。幼聪慧,十二岁举童子科,谙九经,能诗赋,且长于书画。遂笃志玄学,别家遍访名师,苦志修炼,参游各地,於惠州得遇泥丸真人,扔归罗浮,授以金丹火候之法,后居广东省海丰县莲花山得道,称为琼绾紫清真人。

后出家为道士,师事陈楠九年,陈楠逝后,游历天下,后隐居著述,致力于传播丹道。白玉蟾为南宗第五代传人,即“南五祖”之五。“南宗”自他之后,始正式创建了内丹派南宗道教社团。飞升后封号为“紫清明道真人”,世称“紫清先生”。其哲学引儒家理学入道,丹法道儒结合。

白玉蟾天才横溢,慧悟超绝,为文制艺,无所不能,诗词、书法、绘画、散文、论文,无不举世瞩目。白玉蟾在世96年,传世1000多首诗词,有诗入选《千家诗》,他的诗文歌咏山水,记叙故实,宣扬道法,抒发情感,足迹踏遍南宋半个天下,诗文也传遍半个天下。当时热爱其才情的人很多,有人将其诗文收编成集,如《琼管集》、《上清集》、《玉隆集》、《武夷集》、《庐山集》等,流行于世。

白玉蟾在道教历史中是道教人物中最杰出的诗人,是历代诗人中最著名的道家,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道宗仙诗大家。

修道的勤苦,无人能知,世人只看到了你成道后的神迹、仙踪,没人关心你学道路上的坎坎坷坷。人生是“苦”,苦是人生的常态,在苦中才能体会道的真谛,不经历“苦”,无法看见“道”。

《道情》

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周游四海你为啥。

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争名夺利你为啥。

不如回头悟大道,无忧无虑神仙家。

清静无为是吾家,不染凡尘道根扎。

访求名师修正道,蟠桃会上赴龙华。

很多人都听过这首《道情》,这是白玉蟾祖师对其修道生活的描述。这种逍遥自在、超凡脱俗的境界令人向往。

这正是神仙的生活:相伴白云与黄鹤,弹琴舞剑品茶,身上带着山林之气,不贪恋人间的花花世界。然而这种神仙的境界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达到的。人们只看到了白玉蟾祖师得道后的逍遥,而没有看到他修道时的艰难。

事实上白玉蟾祖师早年的修行之路是相当辛苦和坎坷的,这在其所写的很多诗文中都有体现。

一、一心想寻仙问道

初别家山辞骨肉,

腰下有钱三百足。

思量寻思访道难,

今夜不知何处宿。

南宋绍兴甲寅年(1134)三月十五日,白玉蟾祖师降生于琼州(今海南琼口)。海南,在宋以前,几乎是蛮荒之地,这里地处“天涯海角”,是文化的沙漠。白玉蟾祖师出生于此,一心想寻仙问道,可叹家乡未有仙山,也无高道。这年他十六岁,他决定渡海北上。第一次离开家乡,身上只带了三百文钱,出门不久后钱便用完,只能变卖衣服,一身褴褛这才走出了广东。

二、给僧人作奴仆

争奈旬余守肚饥,

埋名隐姓有谁知。

来到罗源兴福寺,

遂乃捐身作仆儿。

白玉蟾祖师从粤东的海丰、潮阳进入了福建。走了几天,先到了漳州城,这时他身无他物,随身只携带一把雨伞。又往北走,到了莆田,这时正直清明时节,每日下雨,路上泥泞难走,风吹雨淋,苦不堪言。有时候走到乱坟岗,拿坟头的祭品充饥。又走了十几天,到了福州北边的罗源县,这里有个兴福寺,白玉蟾祖师想在此处落脚,便在这里给僧人作奴仆。但是他于寺中所见的僧人,个个都是贪图供养、追逐名利之徒,并无真师。于是不久后他便离开兴福寺,其时已经是炎炎夏日,路上的石头被太阳晒得滚烫,白玉蟾祖师没有鞋穿,赤脚行走,双脚磨出血泡,一瘸一拐走到了建宁府。

这时的他,完全成了一个要饭的乞丐,“家家门前空舒手,哪有一人怜乞儿。”没有人去可怜一个衣不蔽体的叫花子,他走到人家门前讨饭,被人挥手驱赶走。“黄昏四顾泪珠流,无笠无蓑愁不愁。偎傍茅檐待天晓,村翁不许茅檐头。”白玉蟾祖师心中愁苦,暗自流泪,天色已晚,他想借人屋檐之下过夜,却又遭村里的老翁呵斥驱赶。到此地步,真是可怜至极。然而白玉蟾祖师没有放弃心中的追求,他听说附近有座武夷山,是出神仙高人的地方,便决定只身前往。

三、嫌弃他是个乞丐

恰似先来到武夷,

黄冠道士叱骂时。

些儿馊饭冷熟水,

道我孤寒玷辱伊。

白玉蟾祖师在这里同样受到了冷遇,武夷山的道士嫌弃他是个乞丐,认为乞丐入道只是为了糊口,并非真心修道,非常看不起他。武夷山不收留他这样的乞丐,他这样卑贱的人,只会玷辱武夷山的名声。武夷山的道士给了他一些残羹馊水,让他吃完赶紧离开。白玉蟾祖师悲泣下山,离开福建,又想去龙虎山。

福建出来到龙虎,

上清宫中谒宫主。

未相识前求挂搭,

知堂嫌我身褴褛。

他来到龙虎山大上清宫,这里是天师的驻地,是江南道教的中心。这里的殿堂高大雄伟,这里的道院宽敞舒适,然而那么大的上清宫,却也容不下一个白玉蟾。知客老爷嫌弃他衣衫褴褛,没有收留他,白玉蟾祖师无奈只能离开。也莫怪人家知客势利,这样一个皇家宫观,你一个要饭的,能随便住进来吗?白玉蟾祖师想到这,便也心中宽慰。

四、身中精气不失

江之东西湖南北,

浙之左右接西蜀。

广闽淮海数万里,

千山万水空碌碌。

白玉蟾祖师从龙虎山出来,经过饶州,渡过鄱阳湖,来到了南京。那时的南京叫做建康。当时国家战乱不止,山河破碎,宋、金在淮西交兵,白玉蟾祖师在长江边看到军队渡江而去,浩浩荡荡,金戈铁马,秋风惨烈。这种情景,他一直难以忘怀。走在路上,他看到路边到处是尸体,四野的田亩都荒废了,没有人耕种,一片凄凉之相。白玉蟾祖师又徒步进入浙江,来到了杭州,这里是皇帝的“行在”,当时已经到了寒冬,气氛阴郁。杭州城刚下了七天的大雪,四野都是一片雪白,白玉蟾祖师夜宿城外的古庙,晚上寒气入骨,实在难熬。

记得武林天雨雪,

衣衫破碎风刮骨,

何况身中精气全,

犹自冻得皮进血。

“武林”是杭州的别称,白玉蟾祖师尚赖身中精气不失,方才免于冻死。

五、何足悲哉

几年霜天卧荒草,

几夜月明自绝倒。

受尽寒、忍尽饥,

未见些子禅,

未见些子道。

白玉蟾祖师不辞劳苦,寒暑不惧,到处寻仙问道,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有多少次卧倒在荒草之中,又有多少次行走在夜月之下,来来往往这些年,到最后也没碰见个有道的师父。他这一路碰见的世人,都在名利二字中追逐,没一个在生死性命中用功。他这些年,也没参到禅,也没悟了道,只是这一路苦行,他没有半点松懈之心。白玉蟾祖师并没有感到失望凄凉,他安慰自己说:“修道大事,切莫怨尤。我生果有神仙之分,前程自有师指。幸而天与残生,受此饥寒劳苦,何足悲哉!”

六、老天开眼了

偶然一日天开眼,

陈泥丸公知我懒。

癸酉中秋野外晴,

独坐松阴说长短。

直到有一天,仿佛老天开眼了,他碰到了陈楠祖师。陈楠祖师自号翠虚道人,以泥丸为人治病,无不药到病除,故人都称他为“陈泥丸”。白玉蟾祖师回忆说:“贤哉翠虚翁,一见便怜我。”陈祖怜他访道的勤苦,便与他说了一些修行的道理,陈祖与他所说,改变了他这几年云游的体悟,“翠虚真人与我言,他所见识大不然。”陈祖见他有神仙之才,便携他一同云游,两人一路来到了罗浮山。在罗浮山,陈祖以金丹火候秘诀传授与他。在这里,白玉蟾祖师接陈泥丸祖师的法脉,正式成为南宗金丹派的传人。

后来,白玉蟾祖师在《谢仙师寄书词》中,仍然感激地提到自己的师父:“恭惟圣师泥丸翠虚真人,拓世英雄,补天手段,心传云雨深深旨,手握雷霆赫赫权。顾玉蟾三代感师恩,千年待真驭,说刀圭于癸酉秋月之夕,尽坎离于乙亥春雨。”

这里的癸酉是1253年,乙亥是1255年,在这期间,白玉蟾祖师追随陈祖学道,陈祖尽将金丹之法传授于他。在1255年,陈祖告诉他:“且游历数年,当于此俟子。”白玉蟾祖师尊其师命,离开罗浮山,再次开始其云游生涯,用以磨练自己。

七、参访仙缘

玉蟾你也好凯头,

何似拂袖归去休。

有可度人施设处,

便还钟吕逞风流。

或许前期的苦行经历,是上天给予白玉蟾祖师的考验,经历过了风雨,终于见到了彩虹。这次的云游,倒是顺畅许多。白玉蟾祖师在黎母山,遇神人授与他上清法箓、洞玄雷诀。在湖北武当山,遇到白发老者,与他讲行施符咒、济人立功之法。又在四川青城山,遇老道士传授《度人经》之秘诀。转至巴陵时,民染瘟疫,白玉蟾祖师以符水济民,驱邪治病,神效非常;用经法超度亡魂,也皆有感应。自此以后,白玉蟾祖师呼召雷雨,收摄魔精,方方设教,处处积功,其道法境界渐入佳境。如是七年,便回到罗浮山。当年陈泥丸祖师传授金丹之法与白玉蟾祖师之后,让他下山历练,一是为了让他参访仙缘,二是为了让他度人积功。没有金丹之法作为基础,也就没有雷法和符法、经法。白玉蟾祖师回到罗浮山之后,又得陈泥丸祖师的指点传授,修道之路,渐趋功圆行满。

八、真实的自己

我到人间未百年,

恰如顷刻在三天。

向来我本雷霆吏,

今更休疑作甚仙。

陈泥丸祖师升仙之后,白玉蟾祖师便离开了罗浮山,再次来到武夷山。他长期居住在武夷山收徒讲学,建立了南宗的道团组织。这个时候的武夷山,已经不是当初“恰似先来到武夷,黄冠道士叱骂时”的武夷山了。当初他身如乞丐,四处云游,到了武夷山、龙虎山这些名山大庙,没人理他,被人恶言相对。到如今,白玉蟾祖师仙名远播,各处名山都请他前去讲道。他在龙虎山,天师张宗演将他奉为上宾;在玉隆万寿宫,适逢皇帝降御香建醮于玉隆宫,白玉蟾“为国升座”;在湖北九宫山,皇帝让他在瑞庆宫主持国醮,有神龙见于天。其后的种种荣显,不可具述。然而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传道、弘道而做的努力,白玉蟾祖师岂会是贪慕虚荣名利之人?

正如白玉蟾祖师自己所说:“千古蓬头跣足,一生服气餐霞。笑指武夷山下,白云深处吾家。”

早年那个蓬头赤脚、衣衫褴褛的慕道者,才是真实的自己。修道的勤苦,无人能知,世人只看到了你成道后的神迹、仙踪,没人关心你学道路上的坎坎坷坷。人生是“苦”,苦是人生的常态,在苦中才能体会道的真谛,不经历“苦”,无法看见“道”。对比祖师的学道之路,我们目前的种种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附白玉蟾祖师学道自勉文:

司马子微初学仙时,以瓦砾百片置于案前,每读一卷《度人经》,则移瓦一片于案下,每日百刻,课经百卷,如此勤苦,久而行之,位至上清定箓太霄丹元真人。又如葛孝先初炼丹时,常以念珠持于手中,每日坐丹炉边,常念玉帝全号一万遍,如是勤苦,久而行之,位至玉虚紫灵普化玄静真人。我辈何人,生于中华,诞于良家,六根既圆,性识聪慧,宜生勤苦之念,早臻太上之阶。乌跃于扶桑,兔飞于广寒,燕归于乌衣,雁度于衡山。羲和驱日月,日月催百年,人生如梦幻,视死如夜眠。几度空搔首,溺志在诗酒,浑不念,道业心猿无所守。吾今划自兹,回首前程路,青春不再来,光阴莫虚度,他日块视人寰,眼睥宇宙,骑白云,步紫极,始自今日。勉之勉之。(李凤森整编 山西道协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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