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诗坛]谈文娟的诗《写给父亲的话》（外一首）
写给父亲的话
曾经以为，岁月静好……
直到2020年突如其来的疫情，父亲中风后
从每天杵着拐杖走路，到现在坐上轮椅。
快一年没有回家了，母亲在电话里说，
父亲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尽管是如此，父亲总还是念叨着我。
问我何时能回家？说他想我了……
我总是静静地望着有家的方向，
心里疼痛着，想哭。
如果可以，我要向长生天祈求：
让病痛远离父亲些，让我来承受这一切，
让我再看到从前父亲炮制中药的模样……
曾经说过，生活只要平凡，只要平淡。
可是父亲，我却只要你好好的，
那样，女儿的每天便是晴天。
2021.6.18于内江
平凡的父亲不平凡
一
一眨眼，随着离家越来越长的日子里，
父亲已到了他的古稀之年。
父亲出生在很清贫的家庭，那年
奶奶四十岁，之后爷爷很早就不在了。
父亲去学了中药，成就了
他一生的事业——药剂师
父亲的前半生吃了很多的苦，爷爷
走得早，奶奶替他操心起了婚事
一穷二白的小子，竟然媒妁之言
遇上了我贤惠温柔的母亲。
很多年以后，父亲提起娶到
母亲的时候，他总是浅浅一笑。
二
那时侯，我的童年里
有三个哥哥，父亲在镇上上班。
母亲带着我们四个孩子在乡下，
父亲一个人上班挣钱，在那个
贫瘠的土地上，母亲带着哥哥们
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
日落而归。
母亲说，最苦的那年
父亲给了她五块钱过年
母亲说，最苦的夜晚
是拉着耕牛和大哥，在道场
打稻谷， 一晚到天明…
父亲，你知道母亲的苦吗？
你知道，从前的苦真的很苦。
三
艰苦的岁月，造就了父亲勤俭节约
造就了母亲，勤俭持家。
没有最真的童话，父亲努力地
撑起了这个大家庭，我们一大家子。
父亲耿直，谦虚，好酒。
一壶白酒，一把花生
一个酒友，他可以喝到天明。
那时侯，记得父亲有次喝醉了
抱着奶奶的画像嚎啕大哭，现在
想想，我的父亲，
那时侯，你的心里是有多苦啊…
很多时候，我看到
炮制室里，碾药，烧火，熬药
满屋子都是浓郁的中药香味。
四
父亲性格急，没说好嗓门就大起来了
一直以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就像从前，我调皮不听话时，
父亲天天说打我，天天没打过，
就让我在那跪着，表哥
总说，父亲舍不得打我。
多年前，父亲给我送别。
说过，不管在外受到任何委屈
都要告诉他，不管他像孙猴子有多少个
七十二变，他都要替我打抱不平。
父亲离别的背影总是那么伟岸…
父亲一直身体很好，喝酒伤了胃
父亲被迫戒了酒， 也戒掉了烟。
五
在离家一千里外的日子里，父亲
心脏做了搭桥手术。
至今，还在靠药物维持。
2020年的疫情，来的那么陡，
还没褪去，父亲中风了。
整个左边偏瘫，医院不能去
只能在家保守治疗，输液，针灸
皇天不负有心人，父亲终于
可以蹒跚着学走路了。
父亲，请您一定好好的学走路，
因为，女儿还没有归来。
六
难熬的日子过去了，岁月
是这么静好。
父亲还是得了重病，前几天
刚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
这次父亲输了三次血，暂时稳定了
前天和父亲视频，父亲哽咽了
哭得像个孩子，他说
我还想去上海走一走，看一看。
想起这个大于天的养父，现实版的
酒干淌卖无，我泪流满面。
很多事情，我都还来不及…
我还来不及来您的身边照顾，
我还来不及回到您的膝前撒娇。
我还来不及，有太多的来不及…
如果还有来生，我还要
做您的小棉袄。
2020.6.20于内江
谈文娟，1984年8月出生，毕业于黄石理工学院护理系。曾在大冶、下陆等地区从事临床护理工作，现在四川省内江市自主创业，是一个有梦想且坚强的80后，也是一名业余诗歌爱好者。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