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虎 ▏宛梆,幕后的故事

宛梆,幕后的故事

马秀华 摄影/文

梆胡独奏,慢慢欣赏着,慢慢品读着

    故事之一   

老艺人弥留中,哼着宛梆曲儿、比划着动作,走了。

马林章扮演的知县

马林章,在内乡县衙做了20年的县太爷。

他1937年生,1953年入道,主攻红脸,曾在宛梆《黄鹤楼》中饰演刘备、宛梆《焦裕禄》中饰演焦裕禄等等,其主要特征表现在声腔上,高八度行腔,沙甜、滋润的声音,使至今宛梆剧团的男演员难以企及。

1978年

马林章饰演宛梆铡美案中的陈世美

1998年

马林章和青年演员

蔡桂梅,谢花丽,蔡青兰,王丽在一起

马林章退休后被返聘到剧团安排在内乡县衙演艺。

戏曲茶社有他的身影,县官出巡有他的身影,大堂内所有的实景演艺都有他的身影。

马林章在内乡县衙大堂演出

马林章在内乡县衙戏曲茶社演出

80岁生日刚过,在一次实景审案演出中,突然倒地,他咬着牙、忍着站起唱完最后一段,送到医院检查后,方知是10多年前就得的尿毒症。2018年5月14日(农历三月廿八)凌晨,马林章老师弥留之际,还是用几乎听不到的声腔,哼着宛梆、念着台词,用毛巾当网子做着规范的演出动作,慢慢闭上眼睛,结束了他一生的艺术生涯

当我们听到这段故事的时候,全都流下了热泪。

是啊,在宛梆人的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宛梆的音符;在宛梆人的骨髓里,融入的也是宛梆的符号。

(有段视频太悲恸了,这里就不转发了。)

    故事之二   

“图期挣钱,不来剧团”

初听,别扭,疑似牢骚。但当您随着我的镜头走下去,您可能感受到宛梆人心量之宽广、作为之伟大,不由您不起敬佩之心!

7级大风伴着小雨

演职员在抢时空组装舞台

舞台上,他们都是十分优秀的演员

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

今天该做的事情必须做好

演员袁小克吃力地拧好每一颗螺丝

一个县级剧团,每年下乡出演达四五百场次,几辆大货车的舞台装备,全要自己拉运、装卸、搭建,组装,苦力每次都在考验着演职员们。新野县齐花园村这次演出,两团合一,阵势空前,3月14日先头部队去了一个大舞台车和3辆货车,10几个演职员卸货、装台干了大半天。次日6点全团70多名演职员从内乡出发,行程115公里,抵达目的地后,全员齐上,立即投入搭建舞台。

近百个灯具起吊前必须全部安装到位并接通

女演员身手不凡,个个都是熟练组装工

仔细检查、调试好每个灯具

仔细检查、调试好每个灯具

舞台安装现场几十个忙碌的身影

上百根钢管,上百个追光射灯,上千个螺丝,上千件服装、道具,一道道幕条,蜘蛛网般的声光电线,还有那搅和的六七级寒风……在这上百号演职员的穿梭中,12点半完美就绪。他们有条不紊、紧张有序、团队合作的精神,令在场围观的当地老百姓无不赞叹!

她,待在台后一角

默默无闻地缝补着道具的袋子

她,一位优秀的演员

发现大幕被风扯出个裂口

神秘地夹在几层幕的中间

迎着风雨,细心地缝补

我问一位演员,你们这么强的劳动量,给补助费么?

她说:有,按台口的,一个台口每人人补助15-30元不等(包括装、拆一次舞台)。

蹲在庄稼地头吃饭的演员

委屈了,漂亮的美女演员

她们说,一年300天都是打着地铺睡

宛梆做饭的郭师傅一个人太忙

演员抽身帮助造厨

他们在这里要演出4场,16号下午演出后,马上又要拆台子、装车,连夜赶到镇平把舞台再装好,因为17号还有演出。

台上演出精益求精

天再寒、穿的再单

他们一点不惧

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台前演出,他们是那样的认真。台后,依旧是那样地认真。

认真地搭配演员、认真地对待化妆、认真地摆放道具、认真地重复着上场后的动作、认真地做好集体配唱……一切都是认真的。

两团合一,需要临时调整演员,业务股长屈伏在舞台下面

一丝不苟地调整着演员表

演员们就是凭着此表

知道自己所担任的角色

窄小的化妆空间

舞台底部用编织袋布围起来

就是化妆间

她,认真地摆放着每一样道具

以方便演员使用

整齐的道具箱子

后台在紧张地着装准备

镜子没地儿放

姐妹们互相帮衬

再互相检查一遍,准备上场了

半人高的窝棚,全然不顾

下台来就马上熟悉下场内容

夜间演出的空隙里

加个“小餐”

夜幕中,台下伴唱的演员

我们一位摄影师寻觅了一个好的创作角度,忘我地选择了舞台上的一角。剧团炊事员郭师傅急切跑过来、认真地对我说:“不能穿帮、这是古装戏,下边还有全程录像的,赶快让老师下来”。我在想,一个炊事员对其份外的事儿,依然是这么认真,大局意识啊,太了不起了!

舞台旁边的“乡村大舞台”

就是今晚演员们的“床铺”

我看见一位站在寒风中端着碗吃饭的老演员,问他:你们收入咋样?

我们认识,说话也就随便些,他说:工资能发个1000多元,一个月要能演出个30多场,加上其他补助,到手的也会有个3500元左右吧。在县城也算差不多了。

一位在旁即将退休的艺人说,你能不能帮助说说给年轻人们弄个“全供”?要不,留不住人呐!能听出来,他是对剧团后继人才的担忧。

我望着面前从艺几十年的老师,眼眶再一次红了。

是啊,

剧团要发展,哪里都需要钱,你们理解;

收入倒挂,不如一个农民工,你们理解;

出力受苦,干了艺人不该干的活,你们理解;

我理解,你们这一切的理解,都源于你们对宛梆艺术的痴爱和追求啊!

我可以认为,宛梆,已经成为你们生活的必然,已经流淌在你们的血液里了!

这,可能就是信仰的力量!

你们是宛梆艺术的坚守者,春风化雨、文化振兴,你们的心愿一定能够如愿!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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