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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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差点就忘了。若不是昨天开始就各种铺天盖地的信息,六月的第三个周日,与别的周日一样,并没有被特别关注。中午早早就和友人夫妇约了,也不好临时再改。因为疫情,也不便带父亲下楼散步。因此除了妹妹晚上订了蛋糕,并没有特别的庆祝活动。
父亲不习惯过父亲节,一再说不用订蛋糕,但妹妹坚持要有一个仪式。自从父亲患病,我们便尽可能认真地过每一个节日,一家老小热热闹闹地,聚餐、切蛋糕,兴高采烈。父亲其实只是象征性地吃一小块,然而孩子们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唱歌许愿,不亦乐乎。
父亲慢慢地恢复了一点活力,但视力仍然微弱,便用秀丽笔写诗,白天就着窗前的自然光,趴在桌面上吃力地写,大概他自己也看不太清自己写的字了吧,时常又涂涂抹抹。终于写好了,就交给妹妹,让她打印出来。老干体混合军人体,格律勉强,却不忍打击。
想起父亲年富力强、意气风发之年,带着我们度过多么丰富有趣的童年。军事化训练结合人文教育,时而吟诗作对,时而练习射击,时而带我们野外探险。常常他让我们姊妹三人骑在他背上,做几十个俯卧撑轻松自如。那时我们多么崇拜父亲,觉得他无所不能。
从记事起,父亲时常用粉笔在门板上写古诗词,给我们讲解,然后要我们背下来。又让我们在红砖上用水练字。给我们买一箱一箱的名著连环画。晚上我们围坐一起,父亲给我们讲他自己编的长篇故事《四个小朋友历险记》,每晚讲一集,讲了不止一千零一夜。
(作者:秋水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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