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苹果的告白

拆棚、打清园药，看着果树的叶子一天天掉落，似乎有些解脱，有些心痛，却不知与何人说，打开某果业服务公众号，依然是一条接一条的苹果销售信息：

陕西蒲城苏坊镇膜袋富士40万斤，75#起步不封顶0.7元/斤左右；

陕西兴平市南位镇膜袋红富士30万斤，70起步0.3元/斤；

山东青岛平度市云山镇丈岭村纸袋红富士50万斤,75#起步1.2-1.5元/斤；

山西省万荣县贾村乡五福村纸加膜富士1元起；

山西临汾市襄汾县富士膜袋50万斤以上，75#起步0.6-0.7元/斤，返青0.4元/斤……

0.6元，0.7元，甚至0.3元……卖苹果，数字是无声的，但辛酸自在果农的心头，曾经多少人为了狂热的中国红，多少人为之心醉的红苹果，似乎忽然间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失意低落。

虽然在春天的时候，精准扶贫的苹果苗还在满川满园的栽植，虽然中村的数万亩，庄浪的上万亩，以至昭通、山西等地的新兴果园才刚刚挂果，但这个过于丰盛的年代还是令人忧虑，怕林立楼房后的鬼城会让人失落，担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快，就在这一年的秋天，苹果的阵营步步退缩，让许多的果农无望而着急。

象同村许许多多的果农一样，我是一周前才前往成都蒙阳市场去发售自己的苹果，到蒙阳的即日，我们村在同一市场的苹果至少有十车，而同乡镇的就更多，随意算算，发一车苹果到蒙阳比广东能省三分之一的费用，首先是车费，其次是进场费和代办费，包括装卸的费用，但这依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一辆6.8米的10吨货车，运输成本4300元，进场费600元，装卸费300元，代办费800元，总费用6000多，而9.8米的16-18吨货车成本却可以达到9000多元，这且不包括苹果采摘后的包装材料和人工，而这一块同样不扉。

一个苹果产业养了多少的市场，给多少人创造了生活保障，这是一个宏观的话题，我们一时尚难以探究，但当一个膜袋从前些年的一分多涨到今天的4分到6分，一个胶筐从春天的4块多涨到了采收季的6块多，任何人掐指算算都会明白，一枚果子的成本价往往高达4-6角，而其重量往往也只有三两到四两，这时候一斤果子只卖几毛钱，谁都明白那会亏几多。

往年果疏成熟季的乡村是沸腾的，是欢笑与快乐的，而这个冬天却分外落寞，就连赶场的物资交流会也被冷落，许多果农在一起聊天都就忽然间一声叹息，常有人说自己投资了一年，不说流了多少汗水，花销就超过三万多，而苹果才卖了一万多。

其实比果农输的更惨的还有更多，从2014年到2015年，两年间真正获利的果商凤毛鳞角，而许多人欠下了巨债，与银行与果农间形成了无法兑现的三角债。

说多了都是泪，且让我用一些简单直白的句子来结尾：

一枚果子，愁白了黄土塬的沟沟峁峁

春天的希冀在化肥涨价中潮涌

农药与套袋的涨价中连锁反应

涨价波一浪接一浪

到秋天连为苹果增色的反光膜也涨了价

可客商未来

苹果价跌

这怎么成为可能

一枚果子

愁黄了一山的绿叶

没人收自己卖

没人装自己装

可纸箱涨价

胶筐涨价

连纺布袋和发泡网都涨了价

当一棚棚的果子被一筐筐装起

一枚果子

早愁煞了一地的黄叶

农民的苦水农民吞

农民的果子农民销

填沟填山也要去倒

运输费涨了

市场的入门费高了

果行的代办费与装卸费也节节攀高

果子的价却低的让人心碎

小贩的挑剔并未减少

到手的几张票子抵不了盘费的过高

一枚果子

愁白了黄土塬的沟沟峁峁

都说成都盆地很大

都说成都盆地很大

包容了故乡的沟沟洼洼

泥腿子农人个个心焦

拉一车车的苹果向成都跑

蒙阳的市场确实不小

进门的费用高过低保

入场加代办加车费

把农人一年的收入全赚跑

从疏花疏果到套袋解袋

从打药施肥修剪到环割

从春天到秋天

一个果子的身上背了六七毛

不敢算汗水

不敢算辛劳

如果算包装

如果算材料

苹果它真的是黄金果

没有两块的价就没法搞

可蒙阳市场上的的苹果价并不高

许多时候仅仅只值几毛

为了几毛钱花数万元的成本去成都倒苹果

多大的盆地倒苹果都会流血添烦恼

只应了老百姓一句话

拾了一冬荠荠菜被老牛一嘴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