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诗人索南昂杰：《崆峒山》《种豆得豆》
崆峒山
并非空洞
只是朝天上看
我们从它的手指开始登山
坐起来
附近的六盘山，泾河，长安，一座叫沈家沟都动了起来
两千两百二十三米
我登了整整两个小时
而山下的司机说
要快只需要一个小时候左右
它的垂直高度高达五百米
在这样的台阶上
我看见人不一的窘态
有的不走了
而我也不想动了
当我看见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时
我又迈开了铁打的双腿
跟着山走
跟着云走
跟着道走
一条道路翻山越岭
恰似在八卦中行走
阴阳两界
一个是上
一个是下
满山都是孩童的喧闹声
让人想起这座山林里是否有过人类的童年
那猴和猿的时代
我是跟着一位白衣姑娘上山的
有时我超越了她
有时她超越了我
到达了山顶
她大汗淋琳
面如桃花
开成了人间最美的花
一位道人可能从另一个方向望了她一眼
可能为这样的缘
我和她来到了这里
之后，她下山了
之后，在隔了很长的时间后
我才下山了
我害怕再次的相逢
有时候
道只能是惟一一次的相遇
一个和尚上山了
他可能要见另一个道人
谈论空洞的感受
而所有人所能到达的地方
都被我们所占据
道人可能要另凿山洞
要是到了夜晚
道人和一只豹子空洞的瞳孔里
闪烁的肯定是满山的万家灯火
和川流不息的车灯
人的空洞
占据了道与佛的崆峒
我只惟续对白衣女人的思念
沉吟至今
种豆得豆
有了云游
才有了马踏飞燕
才有一只鸡与犬的走失
天空着
我们都易于升天
但我们永远畅谈着人间的生活
有黑，有白
有喜泣，有悲伤
我只能说这样的活法
并非代表下陷与死亡
有了瓜才有了豆
这个佃户
每年都要将几枚铜钱
交给道观里
挽起长发
穿上长袍
也是遮不住长发道姑的羞涩的笑容
但你是不会爱上她的
因为道是深山
道是太极
道是八卦
道是那凌空一跃
离开了这炊烟的人间
离开了两小无猜
我们从没长久地盯着道们的眼睛
我们从没认真地听道们把道讲完
老虎与苍蝇本来牛马不相及
道却让它俩相爱起来
道可道
我爱上了这无限的江山
名可名
我爱上这位名叫崆峒的女人
作 者 简 介
瘦水，藏族，又名索南昂杰，甘肃甘南人。发行诗文集三部，合著一部。曾荣获“甘肃省黄河文学奖”、“甘肃省少数民族文学奖”，“鲁藜诗歌奖”，第二届全国藏汉语诗赛优秀作品奖等奖，参加“2011年云南西双版纳全国散文创作会议”和“第十一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 推荐阅读 -
第 335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