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到旗帜村采访(二题)【征文】
到旗帜村采访(二题)
石光举||贵州
侄女来拜年
大年初三那天,侄女预约要来家拜年,我因下乡采访,实在抽不开身,只好叫妻在家等着。
我和侄女算起来应该是两年没见面了,侄女结婚是在凉城酒楼举办的婚宴,恰恰也是因下乡采访,当时同样错过了参加。
侄女找的对象家住省城郊区,没有工作,主要是靠做生意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侄女要去省城郊区那个地方,离我们凉城好远好远,我毫无半点怨言,我要埋怨的是侄女来拜年为啥不带孩子一起来,却把孩子留在省城郊区她婆婆家。
过年了,“小女要花,小子要炮,老爷子要顶新毡帽”;过年了,“小娃儿们想过年,过年就有压岁钱”。
侄女是亲侄女,她爸是我弟,她的孩子自然是我们的“至亲”,总希望带着孩子一起来拜年,我们会或多或少给孩子发压岁钱。可这个90后出生的侄女真是怪,偏偏就不按“规矩”出牌,叫我们“压岁钱”落实不下去。
侄女她爸和我为扶他们弟兄姊妹读书,大家都搬进城来居住,我们每天都在城里辛辛苦苦地打工。四五年了,侄女爱人是啥样我根本不知道,只听妻说人个子不太高,有点瘦,不善言谈,很诚实。
今年的大年初一到初三,无风无雨也无雪,难得的好天气。乡下到处在抢着举办文艺活动,活动现场人流如织、人山人海。“山潮水潮”抵不上“人潮”,在这个时候,浙江、福建、深圳、北京等大城市打工的农民兄弟们也不约而同回来参加活动。
初三那天,我是晚上八点钟回的家,在明亮的电灯光下,妻正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儿女们都上街吃夜宵去了。我问不是说侄女来家里拜年吗?妻无精打采说来是来了,放下拜年礼物摆谈了一会儿,屁股还没把凳子坐热,走了。我又问带孩子来没有?妻说没有。
于是,我拨通了侄女的电话,说无论怎样明天要来家里吃饭。侄女说结婚后第一次来拜年,太累,城里拜了,还要到乡下拜,吃饭这事就免了。
侄女来拜年,据说至少要拜50多家亲戚,爷爷奶奶家,外公外婆家,伯伯叔叔姑姑家,姨妈舅舅家,每家都要拜。为拜年这事,侄女在城里和乡下还设立了“临时库房”,专门堆放拜年的礼物,一个在城里她老妈家,另外两个分别设在乡下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
一年之计在于春,侄女大年初六拜完年就夫妻双双带着孩子回省城去了,这时各单位部门上班族已开始上班,各项目工地农民工已开始忙碌起来,这时的火车像吃饱喝足的老牛,在南来北往的铁路上不停奔跑。
正月十五过去,年味越来越淡,我才猛然想到,侄女没带孩子来拜年,她自然有她的道理,可能是怕增加我们的负担,其实这样做也好,也为我们大家减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到旗帜村采访
这次采访正好是元宵节,这个很特殊的日子,多数人都在家与家人团聚享天伦之乐,在台里安排下,我却要赶往一个很远叫旗帜村的地方去采访。
采访是头一天约定的,讲好第二天早晨八点到火车站集中。旗帜村是个边远村,那地方有个洞叫妥倮大洞,当年红军游击队和国民党残匪曾在那儿血战过。
一般情况,我们出去采访,邀请方都要派车来,但邀请方解释说不是没车,主要是这天寒地冻的,考虑到坐火车安全。台领导无话可说了,叫我明天准时到火车站集中,说除了记者,市里有一支武术团队也跟着去。
大年初一、初二、初三那几天天气晴朗,想不到元宵节这两天气温会急剧下降,几乎每年都这样,“干冬烂正月”。
冬天里早晨八点,天才麻麻亮,居住在城里的人除了忙生意和去单位上班,谁都不想早起,甚至还有人沉睡于梦乡。坐火车自然安全,可早晨八点出发,这似乎早了点。
我是早晨七点半打出租车赶往火车站的,到火车站正好七点五十分,约定的市武术团队在那儿等着,武术教练田德圣老早买好了火车票。武术团队二十多个少年儿童在火车站齐整整站着,尽管正月里寒气未脱,却个个喜形于色精神抖擞,对去这个很远的旗帜村演出兴味十足。
火车启动了,一路上,只见火车窗外的山间野地白茫茫的,有细细的狗毛雪还在空中飘飞。我和水钢电视台吴道辉以及水城报杨丽记者一起,夹杂在这支20多人的武术团队里,像是去旅游观光似的。我和吴道辉只管护着摄像器材,田德圣在忙前忙后管理他的武术团队,生怕那些“长矛”、“大刀”不小心戳伤了火车上的乘客。
旗帜村组织元宵节文艺活动承办人是当年老游击队员唐和清后人唐爱国,他想把这个地方炒热,让社会各界人士们关注这个地方,通过宣传前来投资开发建设为红色教育基地。
经过一个多小时,我们在发耳火车站下车,在唐爱国安排下,前来接送的面包车很快就把大家送到了这个叫旗帜村的地方。这里和海拔高的市中心区相比,没有风,没有雨,更谈不上下雪,满田满坝小草绿油油的,小草好像在说,看吧,这里的春天来得多早。
唐爱国已经是年近花甲的人了,他的这种精神叫我和吴道辉深受感动,他除了精心布置活动现场和请我们来宣传,另外还特地邀请了市文化部门相关领导前来参加。
从发耳火车站下火车,坐面包车到旗帜村刚好中午,一脚才踏进旗帜村妥倮大洞布依山寨里,山寨里早就摆好了风味独特的“长桌宴”,山寨里的男女老少唱着歌跳着舞在欢迎我们。我们饿了,顾不了客气,随便请一声就围桌而坐,准备吃好吃饱好去现场采访。
活动场地设在旗帜村妥倮大洞前田坝上,演出台子搭在一块大田后面的第二块田里。台子是用木板和圆木搭起来的,幕布是到市中心区找装潢公司制作的,幕布上“红红火火过大年,欢欢喜喜闹元宵”十四个大字红得耀眼。
下午两点钟,旗帜村周边赶来观看文艺演出的人们不约而至,很快就把台子四周一块块田坝挤满了。为看演出,天气冷,他们便到田坝附近的树林里捡干柴生火,一柱柱火烟像青色的绸带飘上天空,给田坝上无意间增添了一道风景。
旗帜村周边居住的多数是布依族和彝族同胞,今天,过元宵节了,布依族姑娘和彝族姑娘们都穿着鲜艳夺目的盛装,脸上挂着笑;布依族小伙和彝族小伙们没穿别具特色的民族服装,是新年里刚买的西装或夹克,看上去帅气十足。
应该说,今年旗帜村妥倮大洞这场元宵节文艺演出活动,文艺节目比去年还丰富多彩,增加了武术表演、布依族舞蹈、彝族踢踏舞等,这对于远离城市的旗帜村人们来说,这自然是一顿美美的“文化大餐”。一个个节目,一阵阵掌声,还有欢呼声喝彩声连成一片,充分展现了旗帜村民族团结、生活幸福的和谐景象。
在采访现场,我扛着摄像机在人群中从不同角度拍摄,我穿的是劳保皮鞋,还是经不住那大田里含水的泥土浸染,慢慢地泥水就透进鞋里,甚至连鞋里面的袜子也湿了,脚板冰凉冰凉的。
活动结束的时候,一起来的武术团队去发耳火车站赶火车,我和吴道辉以及杨丽则由唐爱国在城里搞装潢的徐钰斌师傅送回城里。车开出半里路,我放心不下,在车上便打开摄像机回放同期声,一听,糟了,大概是话筒线接触不良,只有画面却没声音。
还好,徐钰斌是旗帜村妥倮大洞人,他对这个活动相当支持,他说去吧,我们等你,采集好画面和同期声快来上车。庆幸的是刚刚采集过同期声的那个彝族姑娘还在活动现场,我忙向她说明原委,接着又重新采集了她的画面和声音。
早上出去是坐火车,海拔相差太大了,是从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到一个无风无雨的地方;晚上回来是坐面包车,要从一个海拔低的旗帜村往一个海拔高的城里爬,必须经过冰天雪地的玉舍地段。
从旗帜村妥倮大洞起程时才五点钟,起先,面包车在坑凹不平的乡村公路上跑,时不时的颠簸打滑。爱晕车的杨丽记者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徐钰斌师傅就停车在公路边让她下车呕吐。我们玩笑说杨记这人真好,来了这么远,还把人家旗帜村的“长桌晏”吐还人家,难得,难得。杨丽苦着娇美的脸说别取笑好不,你们真不知道晕车呕吐的难受滋味啊!
那天晚上坐面包车回来,应该说海拔最高最艰难的地段是玉舍俄脚到马箩箐,冰雪把公路封闭得严严实实的,雾把车辆裹得紧紧的,能见度最多一丈开外,沿途经常有车辆倒边沟“睡觉”。在这一段公路上,前前后后的车辆都不敢开快,驾车师傅只好盯着前面车辆尾灯慢慢行驶。在我们前面那一辆车师傅大概是个“新角色”,胆怯,便把车靠边让我们先过,再尾追着我们车的尾灯摸索前行。
晚上,徐钰斌师傅送我回家时,已是夜间两点,妻和儿女没睡,还在围着电视机看今晚全国的各地元宵节文艺节目。我说还不赶快睡,明天上学的要上学,上班的要上班,都得起早。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石光举,贵州水城人,小说、散文、诗歌均有涉足,作品散见各级报刊、媒体、网站,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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