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柔然内乱冯跋外交破局,北魏专注内政依然稳健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279篇
义熙十年(公元414年)五月,河间人褚匡向冯跋进言道:“陛下在辽、碣称帝,家乡的故旧亲友却在家乡翘首以待,等着陛下前去营救,请允许臣前去迎接他们。”意在劝说冯跋南下扩张。
冯跋是长乐郡信都县人,位于北魏的冀州,中间还隔着幽州。冯跋不解道:“两地相距几千里,中间又隔着魏国,如何才能前去?”
褚匡道:“章武郡靠着海边,乘船可以通过,从辽西的临渝穿过,也不会太难。”建议先拿下章武郡,再南下长乐郡。
最终,冯跋批准了褚匡的计划,以他为游击将军、中书侍郎,并交给他一笔丰厚的费用。
不久,褚匡与冯跋的堂兄冯买、堂弟冯睹,果然从长乐带回五千多户居民。此举大为北燕长脸,生性仁厚的拓跋嗣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随后,契丹和库莫奚两个部落也向北燕投降,冯跋封他们的首领为归善王。冯跋的弟弟冯丕在高句丽躲避战乱,冯跋将其召回,任为仆射,封常山公。
北燕的中兴气象,让柔然可汗郁久闾斛律坚定了与冯跋结盟的想法,想把女儿嫁给冯跋。就在这时,他的侄子郁久闾步鹿真出来作乱了。
郁久闾步鹿真对郁久闾斛律道:“幼女远嫁别国,难免忧愁思念,最好让大臣树黎等人的女儿作为陪嫁的婢妾。”
郁久闾斛律没有允许,郁久闾步鹿真却对树黎等人道:“郁久闾斛律打算让你的女儿做陪嫁的婢妾,远嫁到别国去。”
树黎很害怕,与郁久闾步鹿真联合,派勇士夜里藏在郁久闾斛律的帐篷之后,趁其不注意将郁久闾斛律控制,把他和女儿一起送到北燕。然后,树黎拥立郁久闾步鹿真为可汗,自己当了宰相。
本来是想嫁女儿,结果连自己一起嫁了,郁久闾斛律真是欲哭无泪。而当他和女儿一起出嫁时,郁久闾步鹿真也很快被赶下台。
当初,郁久闾社仑把高车部落迁走,高车人叱洛侯做他的向导,郁久闾社仑感念他的功劳,以他为高车部落的大人。
郁久闾步鹿真继位后,胡作非为,竟和郁久闾社仑的儿子郁久闾社拔一起到叱洛侯家,奸淫叱洛侯年轻的妻子,这位妻子借机向郁久闾步鹿真检举道:“叱洛侯打算拥立郁久闾大檀为可汗。”
郁久闾大檀是郁久闾社仑的叔父郁久闾仆浑的儿子,统领其他部落镇守西部边境,一向深得人民拥戴。
郁久闾步鹿真对叱洛侯妻子的话信以为真,立即发动军队包围叱洛侯部落,叱洛侯被迫自杀。接着,又带兵去袭击郁久闾大檀。
郁久闾大檀可不是软柿子,迎头痛击,大败郁久闾步鹿真,抓住他和郁久闾社拔杀之,然后自立为可汗,是为牟汗纥升盖可汗。
可笑叱洛侯这位年轻的妻子,不仅害了亲夫,连奸夫都害了。
郁久闾斛律一肚子怨气的抵达和龙后,冯跋封他为上谷侯,并让他在辽东定居,以客礼相待,纳他的女儿为昭仪。
但郁久闾斛律心里始终不是滋味,请求允许他归国,冯跋道:“你已离开本国万里之遥,国中又没有内应,如果用大部队送你,军粮物资我实在难以供应,兵力太少又不足以取胜,怎么可能回得去呢?”
郁久闾斛律坚持请求道:“不用劳烦大部队,只要给我三百骑兵,把我送到敕勒,我们国家的人民就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来迎接我。”
于是,冯跋派单于前辅万陵率领三百骑兵护送郁久闾斛律归国。
不料,历史这个大编剧完全不按套路来,没有安排什么王者归来的戏码。走到黑山时,万陵苦于远行的劳苦和疲惫,把郁久闾斛律杀了。
不久,郁久闾大檀派使节向北燕献上好马三千匹、羊一万头,请求修好,冯跋没有拒绝。
之后,北燕和柔然虽有芥蒂,但终究因为北魏这个共同的敌人,不仅没有撕破脸,关键时刻还互相声援。
八月初一,拓跋嗣积极展开外交攻势,派马邑人侯陋孙出使后秦。八月十四,又派谒者于什门出使北燕,悦力延出使柔然。
于什门抵达和龙后,不肯进去拜见冯跋,声称:“大魏国皇帝有诏,必须冯王出来受诏之后,我才敢进去。”
冯跋很恼火,派人牵着他进来。于什门看见冯跋不肯跪拜施礼,冯跋让人按住他的脖子,强行让他施礼。
于什门不卑不亢道:“冯王先来拜受诏书,我自会以宾主之礼向你致敬,何苦这般逼迫呢?”冯跋大怒,将于什门扣留。
之后,于什门几次当众侮辱冯跋。冯跋的侍从请求杀了他,冯跋道:“他不过是效忠自己的主人罢了。”
于是,冯跋将于什门软禁,打算招降他,于什门始终没有屈服。
过了很久,于什门的衣服帽子完全破旧,虱子、虮子到处都是,冯跋送给他新的衣帽,于什门全不接受。
不过,虽然扣留了于什门,冯跋心里还是有点慌,万一激怒了北魏就得不偿失。为此,他也搞起了外交攻势。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冯跋竟然想到与夏国联合,派使者前往夏国联络赫连勃勃。赫连勃勃和北魏是死敌,与冯跋一拍即合,立即派御史中丞乌洛孤前往北燕签订盟约。
如此一来,局势就变得有趣了,北魏实力最强,却三面都是敌人。北燕实力最弱,却成功的将北魏的敌人变成朋友,让北魏有所忌惮。
尽管局势似乎对北魏不利,但拓跋嗣很淡定,依然关注于内政。
十一月二十七,拓跋嗣派使者到各州巡察,检查核对守宰等地方官的财产,凡不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全部当作赃物记录下来。
十二月初一,刚刚上位的郁久闾大檀进犯北魏,想以此立威。
十二月十一,拓跋嗣亲自率军迎击,郁久闾大檀落荒而逃,拓跋嗣派奚斤等人追击,路遇大雪,士卒冻死及冻掉手指的,十有二三。
此次挑衅虽然没能获得实际战果,却在客观上消耗了北魏。
这一年,崔浩开始给拓跋嗣讲解《易经》和《尚书》,拓跋嗣向他请教天文、术数等方面的知识,崔浩占卜的结果大多应验。
从此,崔浩深得拓跋嗣的宠信,凡军国大事都向他询问。
总而言之,北方四国各自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北魏稳健,柔然好斗,夏国执着,北燕明智,但最终鹿死谁手还要看硬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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