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燕子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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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暖期过后，北方依旧春寒料峭，我想使用刚刚购买的空调取暖，这时女儿从她房间里跑出来拉住我拿着遥控器的手说：“爸爸咱不能用空调。”我问她：“为什么？”她一脸认真的说：“您不是说小燕子和咱们家有缘吗？您要是开空调一定会吓坏小燕子，它们就不会与咱家做邻居了。”女儿率真的话把我的思绪拉得很远。

那个时候家住平房的我们初春一过便开始盼着燕子归来，盼望燕子在自己家搭窝。“燕子来时是新社，梨花落后是清明。”长辈们都有一个说法，燕子在谁家做窝，就说明这家人好，由于家家都爱鸟护鸟，每家每户的屋檐下几乎都有小燕子搭窝，有的人家甚至有几个窝。

燕子是民间的喜鸟。小的时候我们这些男孩淘气，或自制弹弓打鸟，或用拉网拍鸟，大人们担心我们祸害燕子便吓唬说：“谁又是伤害了小燕子，就会瞎眼睛。”不谙世事的我们还以为燕子是神鸟，真的不敢招惹它们。

燕子不仅娇小可爱，很有灵性，而且雌雄颉頏，相伴相随。“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是最真实的写照，难怪《诗经·谷风》所云“燕尔新婚，如兄如弟。”每年的5、6月份燕子都要在北方繁衍下一代，清明过后找一处居所搭建巢穴尤显重要。

燕子喜欢把巢筑在屋檐下，据说是可以不怕蛇或者老鼠的侵袭。燕子搭窝非常有讲究，它们先是飞来飞去勘察地形，寻找到适合的地方后才搭窝。刚开始搭建的时候，小燕子的两只翅膀张开不停的煽动，尾巴全部打开像一把扇子紧紧贴在墙上，嘴里衔着泥不停的往墙上啄，粘上几个点，然后一次次叼来泥巴不厌其烦的垒起来。

燕子的窝呈球形状，外面是坚硬的泥块，里面却很舒服，软软的，很温暖。那时候调皮，趁着燕子外出捕食，我曾拿着高高的凳子，把凳子放在桌子上，再把桌子拖到燕子窝下面，站到凳子上用手去触摸燕子的窝。燕子的窝大致可以分成三层，第一层是坚硬的泥块，像水泥一样具有一定的硬度，因为是湿的泥块凝固的很结实，就算是用手也要用不小的力气才可以把它弄松开。表层并不仅仅是只有泥土，泥土中间还有一些经络，就似人类建筑的钢筋一样，泥土是水泥，燕子窝的钢筋就是一些细小的树枝和草根等比较有韧行的材料，表层的厚度大概2.5到3厘米的样子。更里面一层是纯粹的树枝和草了，这层比较容易让空气流通，增加窝的舒适度。再里面一层就是更细的干草和羽毛了，非常的松软，用手摸上去很柔软。

燕子是非常仁义的鸟类。它们做好窝以后每年都回来，如果新来的燕子进了谁家的上房，发现已经有同类占据，就会找其他人家没有占据的上房，如果实在没有大的上房了，就去下房做窝定居，很少有同一个上房住两个燕子家庭。

燕子非常干净，白白的肚皮总是清洁如初，它们从不在窝内拉尿，小时候每当有孩子在家里有不讲卫生的时候，长辈们就会指着燕子说：“小燕子都知道不在家里拉尿，也不丢弃东西，你们难道还不如它们。”我们从小就受到燕子讲卫生的熏陶教育。

旧城改造，我们一家搬进了新楼房，虽然每年还能看到燕子捕捉蚊子、苍蝇等昆虫，但已见不到它们搭巢的情景了，也就是在去年的春天，女儿无意间发现有一对燕子频繁穿梭飞舞于我家窗台外，难道是燕子要在此处建巢，我带着一丝希望来到楼下，果真看见一对燕子正忙碌的在我家安装空调外置机座的石台下衔泥搭建巢穴，望着奔波的小燕子霎那间我感觉如初。

如今我们正在构建和谐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不也是其中之一吗？为了留住曾经的美好记忆，为了和燕子安居共处，冷就冷点吧，我决定听取女儿的劝说不使用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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